聽得蘇午所言‘聚攏性意’、‘轉(zhuǎn)脫死劫’、‘轉(zhuǎn)死為生’等言語,李含光眉頭跳了跳,深深地看了蘇午一眼,忽然說了一句:“魔身種道大法?”
“是?!碧K午點頭道。
李含光深深吸了一口氣,又轉(zhuǎn)頭看了看不遠處坐在石頭上、老神在在的陶祖,按捺下心中那紛紛而起的眾多猜測,轉(zhuǎn)而面向張大洲,出聲道:“你請來這所謂強援,實是張道兄門下弟子。
這場比試,你欲如何收場?”
含光子說過話后,便退至蘇午身后,他的目光在蘇午與陶祖身上來回轉(zhuǎn)動,眼神驚疑不定。
張大洲神色木然,抬目看向蘇午,道:“閣下欲如何收場?”
“還能如何收場?”尚庸揚聲道,“你所拜通玄天師,實是不良帥門下弟子,令師徒二人交手,是師父大,還是徒弟大?
自然是師父大!
這場比試,早就是不良帥勝出了!
如今不過是含光子遞來一個話頭,你卻還有顏面來接?你該不會是輸不起,連愿賭服輸都做不到罷?!”
此番言語之下,張大洲俯下頭顱,低聲道:“依此來論,確是貧道輸了……”
他摸摸索索著,從懷中取出‘天師金印’,將之遞向蘇午:“貧道自不是不守信諾之輩,此天師金印,交給閣下——”
蘇午看著張大洲遞過來的印信,只是道:“這場比試做不得數(shù),你我之間,須要再比一場。”
聽到他的話,圍觀群道都安靜了下去。
有些道人面露不忍之色。
尚庸亦嘆息著搖了搖頭。
他雖因先前事與張大洲生出仇隙,但到底不是解不開的矛盾,最后那番言語,看似仍是在譏諷張大洲,實則是給對方遞臺階,令對方‘不得不’愿賭服輸,交出天師金印。
以此為結(jié)尾,其實對雙方都再好不過。
然而張大洲先前卻將不良帥得罪狠了,那張午不認這場比試結(jié)果,執(zhí)意要與張大洲再比一場,張大洲卻就不能當場認輸了——他拿出來作賭注的是代表天師正統(tǒng)的掌教金印,乃至天師道五成權(quán)柄,蘇午提出與他再比一場,他若干脆認輸,他在天師道的威望,及至天師道的體統(tǒng)亦將蕩然無存!
可若他接下這場比試——
比試之下,他可能留得性命?!
不良帥提出這一場比試,便必令張大洲陷入兩難之境!
應(yīng),則自身多半身亡。
退,則天師道體統(tǒng)不存,代代積累,一朝行差踏錯,頃刻淪喪殆盡!
群道之間并無破家滅門的矛盾,自也不愿意看著同道真正在一場斗法之中喪命,亦或整個道統(tǒng)從此淪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