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青煙于梁上浮動,將木梁熏染得烏黑發(fā)亮。闌
梁上灰塵隨微風(fēng)灑落,徐徐飄墜,灑落在一尊白發(fā)皓首、仙須飄飄的老者塑像肩頭。
塑像之前,
一個個身穿著與唐宋時期的衣著相比更樸實(shí)、更簡單,但明顯一脈相承的衣衫的男子跪倒在堂中。
他們上身著短衣,下身罩著長裙,裙中還穿著犢鼻褲。
襦衣、犢鼻褲、長裙。
漢時勞動人民的普遍裝束。
蘇午‘看’著矮案前跪倒的那些人,腦海里倏忽閃過念頭,就‘聽’到自己張口說道:“‘想爾’授天師三天正法,以天師為‘三天法師正一真人’,闌
今下,所有欲拜入本教者,俱須納五斗米。
……”
‘自己’的聲音越發(fā)模糊,虛幻,蘇午眼前所見的畫面亦漸生漣漪,最終消失不見。
“想爾……”蘇午微皺眉頭,喃喃低語。
史料之上記載,張道陵主奉‘太上老君’,其聲稱親得太上老君授法,將太上老君言行專門整理成了一部典籍,以‘想爾’來表示自身對‘太上老君’講述經(jīng)卷的理解。
但他在方才那副畫面里,卻聽到那亡者意識同底下一眾襦衣犢鼻褲的漢時勞動百姓稱,是‘想爾’授天師三天正法。
想爾的真意,本不應(yīng)該是張道陵表示自身對太上老君言行、所授經(jīng)卷的個人理解?闌
怎么在那亡者意識口中,好似成了一個確實(shí)存在的‘神’?!
“蘇午,是出了什么狀況嗎?”
云霓裳在蘇午身邊輕輕說話。
蘇午搖了搖頭,回道:“這道亡者意識,應(yīng)該是漢時期五斗米教的道士——在五斗米教中應(yīng)該品佚不低,當(dāng)是其中的中層?!?/p>
“漢時期的道士?”云霓裳聞言有些驚訝,“他的靈魂竟然依靠一道符咒,活到了現(xiàn)在?”
“到了現(xiàn)在,自我意識已經(jīng)被磨滅得七七八八,
這種‘活著’——等同于植物人。闌
不過,真正讓這道亡者意識保留到如今的,符咒只占了其中小部分的原因,最大的原因還是與符咒勾連的厲詭。”蘇午搖搖頭,站起身,眼望遠(yuǎn)方,忽然道,“領(lǐng)受張?zhí)鞄煼?,在世名登天曹,佐天行事?/p>
尸解位列仙班,為山川湖海之神……
龍虎山授箓事應(yīng)當(dāng)牽扯一個更大的隱秘。
周邊那些詭異力量突然消失、查無頭緒的事件里,消失的一道道符箓,此下莫非成了甚么‘山川湖海之神’?
是誰在組織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