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陰喜脈灶班子安排了一個不算太破的空房子歇息。
筑土房里點(diǎn)起燈盞,
映出門口一側(cè)靠著墻的一座土炕。
土炕下的柴灶倒了半邊,
只剩火眼裸露在外,火眼里還有些蒙著塵的草木灰盡。
村老將幾根用樹葉托著的煮紅薯放在灶臺一角,
轉(zhuǎn)過身來,同李岳山慚愧道:“村里糧食沒有多少了,也沒甚么可招待掌灶爺爺?shù)?,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多?dān)待。
那幾個碎嘴的混子,
我一定替您教訓(xùn)他們?!?/p>
“本來是老漢叨擾你們,
哪里還會嫌棄你們招待不周?”李岳山笑呵呵地接過蘇午遞來的兩把馬扎,給自己與村老一人一把,靠著墻坐下,他拉著村老的手,溫聲問道,“近些時日周圍可算太平?”
“還算太平吧?!?/p>
村老點(diǎn)了點(diǎn)頭,
黑黃的面孔上,皺紋擠在一起。
渾濁的眼睛微微閃光,
思索了片刻,老人又道:“鄉(xiāng)野里的生活,本就是如此,少見甚么風(fēng)浪。
只是前些時日,有兩個趕尸匠在我們村借宿了一晚,
聽他們說,他們是往百多里外的火川鋪去的?!?/p>
“趕尸匠?
是南邊那些散人脈義莊的趕尸匠,還是茅山巫的趕尸匠?”李岳山跟著問了一句。
蘇午悄悄走近,
支棱著耳朵聽師父與村老交談。
什么趕尸匠?
什么散人脈,茅山巫?
“他們說是從南邊來的哩。
是一個叫‘長福義莊’的地方來的?!?/p>
“那應(yīng)該是散人脈了。”李岳山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