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的神靈,也是天帝化身。
&esp;&esp;妾身不能在祭祀之中,占卜出他所在何處——放棄這次機會,您或許就再也沒有下一次機會。
&esp;&esp;妾身順應(yīng)天意,前來輔佐大王,為大王祭司。
&esp;&esp;您莫非不信妾身么?
&esp;&esp;所以放走了隨?”
&esp;&esp;“您是蒼天降下的神靈,前來輔佐寡人,寡人怎會不信您呢?”帝辛面朝向那白裙女子,神色拘謹暗含敬意,“只是寡人以為,以隨的家人作為要挾,終歸不是正道。
&esp;&esp;隨的主人,假若有人王的氣魄,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寡人之邀,與寡人相見。
&esp;&esp;假若他只是一個僥幸得到天帝化身神靈的凡人,沒有真正人王的氣魄,那哪怕寡人以隨和其家人性命作要挾,他也必定沒有膽量前來王宮的。”
&esp;&esp;女子聞聲未再言語。
&esp;&esp;她安安靜靜地看著帝辛,直至帝辛胸膛上爬滿血淋淋的裂痕,那一重重‘天帝玦’,化作了一道道人首龍身之形,盡皆鉆進帝辛胸膛之內(nèi),肆意啃咬的時候,女子才緩聲說道:“天帝對于大王的侵蝕已經(jīng)又深徹了很多。
&esp;&esp;即便是以這種血酒,也難以壓制住大王體內(nèi)的傷勢了。
&esp;&esp;大王,須得早日再次舉行一場周祭,平息體內(nèi)的傷痕。
&esp;&esp;妾身聽說,周國方伯的長子‘考’已被送至殷都,周方伯已成人王之身,若以這樣人王血脈子嗣作為人殉犧牲,或許能平息大王體內(nèi)傷勢更久時間?!?/p>
&esp;&esp;“姬昌有謀叛之心。
&esp;&esp;寡人以大邑商神靈、甲士威壓周國,迫使之交出嫡長子,質(zhì)于殷都。如此,‘考’可以為寡人牽制周國,使之輕易不敢反叛,并須定期獻上大量羌人奴隸,以為大邑商所用。
&esp;&esp;今大邑商人口日增,甲兵強橫,與周國獻上眾多羌人奴隸不無關(guān)系。
&esp;&esp;所以‘考’不可殺。”帝辛隱忍著掏心剜肺一般的疼痛,搖頭向那白裙女子如是說道,他顫抖著手掌,還是忍不住從銅罍中盛取酒漿,不停灌入口中,試圖彌合胸膛上那一道道先王天帝們撕扯開的裂痕,消解五臟被蠶食的痛楚。
&esp;&esp;然而,正如那白裙女子所說,如今這般向天祭祀得來的酒漿,于他而言已經(jīng)作用不大,他方才將一爵酒灌入口中,胸腹間的裂縫漸有彌合趨勢,又在轉(zhuǎn)眼之間,胸腹間的傷口再度崩裂開來。
&esp;&esp;無數(shù)‘天帝玦’競相轉(zhuǎn)動,帝辛都似乎聽到了先王天帝嚼食他內(nèi)臟的聲音!
&esp;&esp;白裙女子看著面色隱忍的帝辛,眼波流轉(zhuǎn),道:“若‘考’不可殺,也可以‘濮國’方伯質(zhì)子作祭祀。
&esp;&esp;濮國方伯,也是一位人神。
&esp;&esp;以他血脈子嗣作為主要人殉,雖然效用不如考,但也比普通人殉好了許多?!?/p>
&esp;&esp;帝辛額頭汗如雨下,他捂著胸膛坐倒在地,對于那被他委以國祭重任、自名為‘妲己’的‘天臣儺’,還是搖頭拒絕:“周與濮、庸、蜀、羌、髳、微、盧、彭此八方國,已經(jīng)結(jié)為聯(lián)盟。
&esp;&esp;聯(lián)盟初立,諸國人心不齊,還可以徐徐分化。
&esp;&esp;此時若殺八個方伯的質(zhì)子,必會導(dǎo)致周與八國聯(lián)結(jié)越來越緊密,最終同仇敵愾,共叛大邑商?!?/p>
&esp;&esp;“您自身乃是人王,朝中人神如雨,身后有‘萬身天帝’、整個蒼天為您支撐,又何須害怕區(qū)區(qū)九個方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