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神靈看都不會多看沒有祭品的祭祀一眼!”
&esp;&esp;“你莫非試過?”蘇午站起身,垂目向渠問道。
&esp;&esp;“奴沒有試過……”渠跟著起身,他搖了搖頭,又道,“但其他的儺主試過,這樣的祭祀從沒聽說應(yīng)驗(yàn)過?!?/p>
&esp;&esp;“既然你從前沒有試過,今下便不妨一試。”蘇午說了幾句,又沉吟片刻。在他沉吟之際,一層層猩紅螺紋從他周身發(fā)散開,螺紋蠕動之間,將一個殘缺的厲詭帶了出來。
&esp;&esp;這個殘缺厲詭已在三清之腸的輪回中沉寂了太久的歲月,今下即便被蘇午從腸道中拖拽出,但暫時仍無有任何變化。
&esp;&esp;而渠與隨見到那殘缺厲詭,神色都有些害怕。
&esp;&esp;“令你主持的祭祀,也也不是完全沒有祭品,便以此為祭。”蘇午指著那只剩一顆血淋淋頭顱的厲詭,向渠說道。
&esp;&esp;渠看著地上的厲詭透露,聲音顫抖:“以神為祭?”
&esp;&esp;——通過渠這一句話,蘇午確定,在今時的商人眼中,詭就是神,所謂的儺,大抵是人身本源與詭韻徹底結(jié)合形成的產(chǎn)物。
&esp;&esp;所謂祀余,則是受詭韻影響了人身本源的人。
&esp;&esp;而人為何能與詭韻合?
&esp;&esp;謎底應(yīng)在那天廟之中。
&esp;&esp;“從前可曾有過此般以神為祭的祭祀?”蘇午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問道。
&esp;&esp;渠茫然搖頭:“奴不知?!?/p>
&esp;&esp;“你若能成功以神靈犧牲,完成這一次祭祀,自身必然能得晉升,可以成為
祭天
&esp;&esp;這一番話說完,渠渾身冷汗津津,再不敢有任何勸說蘇午將隨做了人牲的想法!隨原本內(nèi)心還十分害怕——畢竟今下是渠與那神秘人物相談甚歡,他很多時候都插不上話,擔(dān)心對方會將自己隨意處置——這本也是今時常有之事,然而對方現(xiàn)下有這一番言語,頓時安住了他的心,他繼而又有些好奇,不知這位神秘人所說的從別處來里的‘別處’究竟是哪里?
&esp;&esp;可是周地少見人牲祭祀?
&esp;&esp;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
&esp;&esp;祭司渠站在石頭壘砌成的祭臺上,他身前堆著一些柴禾,身上掛著一串龜甲,臉上原本已經(jīng)有些褪色的礦物油彩,當(dāng)下又重新被補(bǔ)畫完整,一張怪誕的臉譜取代了他原先的面容。
&esp;&esp;依渠自己所說,這般臉譜即是‘儺面’。
&esp;&esp;他以儺面拜見天廟中的神靈,可以避免許多未知的災(zāi)禍。
&esp;&esp;渠從身上那串龜甲里,取出一副空白無紋路的龜甲,他口中念念有詞著,從隨身的袋子里抓出一塊夾雜著玉質(zhì)的石頭,以及幾根散碎的青銅釘,他每念禱咒語一陣,便用石頭在那副空白龜甲上,楔入一根青銅釘。
&esp;&esp;當(dāng)五根代表‘地五方’的青銅釘隨機(jī)楔入龜甲上的不同位置之后,他便收起了石頭,將龜甲填入那堆未燃的柴禾之下。
&esp;&esp;——神靈方能卜算蘇午之心的下落,他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祭祀天廟的地五方神,請神靈在龜甲上給予預(yù)示。
&esp;&esp;蘇午站在祭臺下,注視著這場遠(yuǎn)古儀軌的進(jìn)行。
&esp;&esp;他作為請托神靈降示的那個人,應(yīng)當(dāng)在祭祀之中陪伴祭司,而隨躲在了遠(yuǎn)處的樹下,遠(yuǎn)離這場祭祀的儀軌——作為一個祀余之人,他其實(shí)也可以參與這場祭祀之同,得到神靈降示之后留下來的些許祀余。
&esp;&esp;然而,因?yàn)楫?dāng)下葛長部落與大商交惡,雖然該消息還未徹底傳揚(yáng)開來,但天廟中的神靈必已通悉了一切,他這個與渠屬于互相敵對勢力的人,今下是否能在同一場祭祀中獲得祀余?今下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