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念及此,蘇午神色有些古怪。
&esp;&esp;若自身化散于天地龍脈、鬼蜮惡地之中,那他今下這副有血有肉的身軀又從何處來?
&esp;&esp;或許,難道其實并非是自身化散于天地龍脈、鬼蜮惡地之中了,而是……天地龍脈、鬼蜮惡地化散在了自己的體魄之內(nèi)?
&esp;&esp;蘇午腦海之中,忽然閃過這種可能。
&esp;&esp;他隨后又推演自身因果,一時發(fā)現(xiàn),自身因果如蛛網(wǎng)般密密麻麻往此間各處延伸,此間的每一處所在,乃至冥冥罅隙之中,幾乎都有自身的因果駐留,這般詭異跡象,反而更印證了他腦海里突然而起的那個想法——今下并非是自身化散于天地龍脈之中,而是天地龍脈等等,化散在了自己的體魄之內(nèi)……
&esp;&esp;想爾擅長造化因果,今下這般詭異跡象,又未必不是想爾暗中布置,蘇午更需小心提防。
&esp;&esp;“不論如何,假若地相、人道二輪真如我所猜測,乃是因魔身種道大法本身法門奇詭,加之想爾故意推動,所以令天地龍脈、鬼蜮惡地化散在了其中,以至于我如今感應(yīng)不到二者的存在。
&esp;&esp;那我體內(nèi)的‘五臟祭廟’——我的五臟,又去了何處?
&esp;&esp;天地人三相,實我性命根本,如今此三相缺其二,只有天道輪如今隱隱還能感應(yīng)其蹤。
&esp;&esp;我之根本已然殘毀。
&esp;&esp;而‘五臟祭廟’,則可以代表我人身一切成就的總匯。
&esp;&esp;五臟祭廟影蹤全無,我之一切修行成就,也就十去七八。菜無心可活,人無心……還能稱之為人么?”
&esp;&esp;危機感縈繞在蘇午心底,始終揮之不去。
&esp;&esp;他沉吟著,脫去身上的甲胄,背對著那祭司與甲士首領(lǐng),垂頭看著自己塊壘分明的胸腹部,伸出右手來,以手作刀,自鎖骨往下,直至肚臍之下三寸位置——盡皆被他的手刀剖開來。
&esp;&esp;胸腹腔中,血管盤繞,骨骼交錯。
&esp;&esp;那本該在血管覆蓋、骨骼保護之下的五臟祭廟,如今真正影蹤全無——蘇午的胸腹腔內(nèi),卻是空空如也!
&esp;&esp;蘇午眉頭深深皺緊,隨后又關(guān)上了自己的胸腹腔。
&esp;&esp;他這番動作,被昏而復(fù)醒的祭司、甲士看在眼里,二者被這般恐怖而奇詭的一幕,幾乎要再次被嚇暈過去,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不敢打攪蘇午的動作,更不寄希望于自己能在對方眼皮子底下逃脫,只是各自躺倒在地,緊閉上眼睛,像是兩只將透露埋進沙子里的鴕鳥。
&esp;&esp;蘇午轉(zhuǎn)回身來,看著二人,眼神平淡。
&esp;&esp;二者若都是正常人,他自也會收斂手段,不叫場面太過血腥,以免嚇死兩個尋常人。
&esp;&esp;但二者實非常人,甚至他們究竟算不算人?如今蘇午都未能確定。是以也就少了許多收斂。
&esp;&esp;不論是那祭司還是甲士,又哪里見得少了?
&esp;&esp;哪里還用擔(dān)心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esp;&esp;在蘇午目光注視之下,二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睜眼也不是,閉眼也不是。
&esp;&esp;此時,蘇午開聲向二者問道:“你們兩個,都叫甚么名字?不必裝睡了。”
&esp;&esp;蘇午話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