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腦海中連連回想著那位女仙的其他囑咐:“那位神仙還囑咐過我,練成這道生人甲以后,便須立刻遠離長安,往景室山而去。
&esp;&esp;在景室山腳下祭祀‘真天’,可見景室山真形,此時可以入山修行!”
&esp;&esp;所謂‘真天’為何?‘景室山’真形又是甚么?
&esp;&esp;難道今下出現(xiàn)在世間的景室山,還不是真正的景室山?
&esp;&esp;種種疑問縈繞在安祿山腦海,他也無暇顧及,連現(xiàn)場也懶得收拾,匆匆離開屋室,就此出離長安而去!
&esp;&esp;
、景室真山
&esp;&esp;正屋之中,油燈搖曳火光,昏暗屋室里彌散血腥之氣。
&esp;&esp;那撲倒在門檻前,剝脫去一身皮膜的尸骸,忽然間胸口又有了起伏,它已經(jīng)破損腐爛的五臟肚腸在這個剎那高速恢復(fù)著,眨眼之間,其心臟便猛烈搏動起來,諸般臟腑各司其職,各相運轉(zhuǎn)——一層層血絲經(jīng)絡(luò)覆蓋于其破爛殘損的血肉骨骼之上,令之皮膜漸生,最終又變回了‘鄭現(xiàn)’的模樣。
&esp;&esp;‘鄭現(xiàn)’赤著身子,走到正屋一角去,從衣柜里拿出一套衣裳為自己穿戴整齊了,便回到蹲著那盞油燈的桌案邊盤腿坐下,他手握桌上燈盞,燈火搖映出交織室內(nèi)室外乃至天地虛空之間的一縷縷因果絲線!
&esp;&esp;諸般因果絲線倏忽歸攏于那一丁燈火中!
&esp;&esp;‘他’捻起一縷燈花,屈指一彈,燈花頓作火樹銀花,在他身畔燃燒良久,火光里,那長手長腳面色慘白的‘燈官’重又顯形,一層層因果絲線包裹著‘燈官’厲詭,使得這厲詭,竟變成了已經(jīng)出離此間的‘安祿山’!
&esp;&esp;‘鄭現(xiàn)’慘白著一張臉,眼神看向身旁的‘安祿山’,向其躬身行禮,口稱:“大兄。”
&esp;&esp;‘安祿山’與‘鄭現(xiàn)’對視,眼神戲謔,點頭回道:“小弟,你我別來無恙啊……”
&esp;&esp;二人言罷相視而笑。
&esp;&esp;這般情景,卻是說不出的詭異!
&esp;&esp;‘他們’言語過后,便都呆坐在室內(nèi),一動不動,俱將目光投向房門方向,像是那房門外會有不速之客突然而來一般。
&esp;&esp;而在下一刻,那兩扇虛掩著的正屋門亦真的被推開來——
&esp;&esp;一道高大身影邁入房屋之內(nèi)。
&esp;&esp;那人相貌堂堂,神采英拔,正是蘇午!
&esp;&esp;蘇午掃視過屋內(nèi)情景,目光落在‘鄭現(xiàn)’、‘安祿山’身上,忽然出聲道:“看來是我晚來一步,想爾?”
&esp;&esp;他話音一落,堂中兩‘人’都咯咯笑了起來。
&esp;&esp;二者神態(tài)語調(diào)一模一樣!
&esp;&esp;——蘇午才自吳道子處尋索到與‘舊之生人甲’有關(guān)的些微因果,一路追索至此,卻只在此處看到了兩道想爾化相,真正的正主,此時早已經(jīng)不知潛身何處!
&esp;&esp;“晚來早來又有甚么關(guān)系?
&esp;&esp;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而今是天需要一個代理人,哪怕那個人蠢笨若豬狗,哪怕你能找到每一個被我選中的人將之殺死,都無法更改這滔滔大勢了?!被癁榘驳撋降南霠柣嗾酒鹕韥?,背著手與蘇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