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華胥氏暫且放下捻成一股繩的蘇午根脈,伸手拿起那柄長劍,那柄長劍在她手中就變成了一把三角形的小石刀。
&esp;&esp;——十滅度劍可以順應(yīng)持有者的心意,變幻作任何形狀的兵刃。
&esp;&esp;“這也是由人的骨血鍛造成的……”婦人看著手中的石刀,似乎聽到了其中無數(shù)人的哀嚎,她有些心疼,眼圈泛紅。
&esp;&esp;而她手中的石刀,亦浮現(xiàn)出一根根血管般的脈絡(luò),每一道脈絡(luò)頂端都長出了手掌,一只只小手輕輕抓握著華胥氏握刀的手掌。
&esp;&esp;她看著那些如嬰兒手掌般輕輕抓著自己手指的小手,輕輕嘆了一口氣,拿著石刀在那根兀自掙扎的龍華神樹主根上,割出一道傷口,無數(shù)魯母綠眼交相眨動,似因這一道細微的傷口,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疼痛。
&esp;&esp;那傷口愈合速度極快,近乎眨眼之間,就愈合了一半。
&esp;&esp;華胥氏這時又拿起放在一旁、捻成一股繩的蘇午根脈,將根脈頂端的臍帶接連進了那變得細小的傷口之中。
&esp;&esp;于是,龍華神樹的根系連接著蘇午的根脈,就這樣倏忽愈合而去。
&esp;&esp;婦人看著牽連起來的二者,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的‘小石刀’也化作鐵索,纏繞在龍華神樹之上,那看似無鋒的鐵索,卻在根系上割出一道道傷口,一道道傷口反過來包容了那道鎖鏈,將之也‘融入’了自身——
&esp;&esp;做完這一切,婦人疲倦至極。
&esp;&esp;她看著蘇午微微顫動的根脈,輕聲說道:“我的孩子頭顱埋在了洛水以南,女媧搶去了他的身軀。
&esp;&esp;你以后若是找到了他的身軀,就把他的身軀帶回洛水,和他的頭顱一起埋葬起來,叫他入土為安吧?!?/p>
&esp;&esp;說到這里,華胥氏頓了頓,神色有些遺憾:“女媧那孩子外向,而今卻變不回人了,你以后遇著她,她要是追著你不放,你就讓這樹的樹根長在她的尾巴上——這樣就能定住她,讓她不能再繼續(xù)追你了?!?/p>
&esp;&esp;華胥氏看著身畔那沖天而起,仿佛支撐天地的龍華神樹,她指著此樹,傳授蘇午規(guī)避女媧追擊的方法,好似這‘龍華神樹’并非天后所有,而將成為蘇午所有的一般。
&esp;&esp;說過這番話后,華胥氏神色惻隱,猶猶豫豫著道:“女媧本也不是個壞心腸的孩子……她……”
&esp;&esp;她把話說了一半,剩余關(guān)于其女‘女媧’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都咽回了肚子里。
&esp;&esp;婦人看著蘇午的根脈,忽然變了副模樣,變成了‘鄭春芳’的樣子。
&esp;&esp;‘鄭春芳’指了指那龍華神樹,笑著道:“我和你爸就是這棵樹了,其實我們一直都陪在你身邊,從沒有離開啊,兒子……”
&esp;&esp;話音落地。
&esp;&esp;母親的身影也剎那無蹤。
&esp;&esp;朝天舉升的龍華神樹一道道如龍蟒般的根系之上,漸有玄黃色彩彌生,那玄黃色彩穿過了無數(shù)熒綠鬼眼,如網(wǎng)般交織向上,在剎那之間使龍華神樹變作以玄黃色為底色的巨木。
&esp;&esp;蓬勃強旺的人道生機繚繞于巨木之上,壓得魯母詭韻一時寂靜,又一時復(fù)生。
&esp;&esp;遮蓋天穹的巨樹樹冠,在此時有一道主干仍然不斷向天頂撐舉,那主干彌散出詭韻與人道氣韻相交織的模糊氣韻,整根主支好似一團潑天大火,又似是一輪烈日——熊熊大日光,包裹住了棲于這主干之上的‘原天三垣門戶’!
&esp;&esp;主干之下,另有十二道主支如網(wǎng)般散播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