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敕令天公將軍列殿陛前。’
&esp;&esp;‘敕令翻壇倒洞祖師張五郎列殿陛前。’
&esp;&esp;‘敕令背陰大帝列殿陛前?!?/p>
&esp;&esp;……
&esp;&esp;“閣下是否要在這‘黃天法旨’之上留下一縷性識?也與我作同道,同為‘黃天道人’?”蘇午將那一列列字跡展示于含光子,直接向其問道,“含光子之修行,最好與‘三清’一成牽扯也無。
&esp;&esp;此正與我所說‘再造彼岸’相關(guān)。
&esp;&esp;畢竟,那彼岸模糊不清,被元河所阻隔,而閣下想登臨的那重彼岸,未必就是橫渡元河之后看到的那重彼岸。
&esp;&esp;彼岸之上,也未必會有絕好風(fēng)光。
&esp;&esp;可能正有你的因果源頭在彼處張開口,等著閣下送上門去。
&esp;&esp;如此,唯有徹底拋卻舊有因果,或能橫渡不見彼岸的元河大江,以自身之修行,筑造閣下想要踏臨的那重彼岸?!?/p>
&esp;&esp;李含光低眉沉思了片刻,沉聲說道:“彼岸,莫非并非只是一道固有的‘岸’,那些恐怖存在,其實(shí)自身都化成了彼岸,等著此岸的魚兒游過元河大江,將自身送進(jìn)它們口中?!”
&esp;&esp;“這是我之猜測。
&esp;&esp;此三境中籠罩種種不可測度之詭譎,我之目見,未必就是真?!碧K午點(diǎn)頭說道,“但早做準(zhǔn)備,擺脫自身與三清之糾纏,卻總是必要的?!?/p>
&esp;&esp;“我明白了?!?/p>
&esp;&esp;李含光目光盯著那在蘇午指尖盤旋飛轉(zhuǎn)的黃天法旨,忽然道:“彼岸之境,恐怖橫生,閣下今時(shí)有鎮(zhèn)天下鬼祟,還太平人間之念,但歷經(jīng)修行,飽覽邪異之后,亦能保持此心真性恒一不變?
&esp;&esp;假若閣下有朝一日踏臨彼岸,忽也換了副心腸——
&esp;&esp;那在此黃天法旨之上留下性識的人,實(shí)與涉及三清神譜之道人無異?!?/p>
&esp;&esp;“倒確是如此。”蘇午沒有否定李含光所言,“人心易變,亙古如此。我亦唯有將知行合一,致良知而已?!?/p>
&esp;&esp;含光子聞言笑了起來,一縷如云霧般隱逸的性識從他眉心飄散而出,直落在蘇午掌中黃天法旨之上,但見那黃天法旨背面,又浮現(xiàn)出一列新的字跡,那一列字跡如今尚還模糊不清,只‘敕令’二字清晰無比,但隨著那一列字跡落于黃天法旨之上,組成黃天法旨的云芨文字,紛紛變化,一時(shí)隱隱與正氣符相似,一時(shí)又與含光子的靈文金記相關(guān)聯(lián)!
&esp;&esp;“未來如何,誰能保證?
&esp;&esp;但我對掌教今時(shí),卻實(shí)敬服。
&esp;&esp;便留一道性識于黃天之中,若我將來渡河失敗,希望掌教能借這黃天道中一縷性識,令我重得上岸之機(jī)!”含光子如是道。
&esp;&esp;“善!”
&esp;&esp;蘇午跟著笑了起來。
&esp;&esp;二人相視,惺惺相惜,一切盡在不言中。
&esp;&esp;此前李含光尚有與蘇午比試一場,分出高下的念頭,自蘇午真正執(zhí)道門之牛耳,掌教成尊之時(shí),他卻熄滅了心中這般想法——此前種種所見,已令李含光心頭清楚,縱然對方還未身成此岸,但與自身相搏,也未必就會徹底輸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