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緣何要綁縛一個陰喜脈的弟子?
蘇午心中念頭轉(zhuǎn)動著。
此時,王云還未走出去幾步,便已被幾個老友攔了下來,眾人拉住老者,連連出聲勸告:
“老哥哥,先不要著急!”
“現(xiàn)下是甚么情況,阿武究竟怎么開罪了風(fēng)門脈?這都是未確定的事情,等厘清了真相以后,再做打算?!?/p>
“風(fēng)門脈一向自詡為人祖后裔,行事霸道蠻狠,他們今下既只是綁住了阿武,沒有對他下殺手,便說明事態(tài)并不多嚴(yán)重——看看待會兒風(fēng)門脈想要什么,不論是要錢,還是要收魂米,咱們大家伙都湊一湊,幫王老弟你把大弟子贖回來……不會有事的,你先安心!”
在眾多老友勸告之下,手足無措的王云稍稍定下了心神。
他看著騾馬大車上的大弟子,大弟子也朝他投來目光——清瘦的青年人眼神一觸及到師父的目光,頓時眼眶發(fā)紅,又別過了頭去。
“阿武先前是送他那幾個師弟下山去了,怎么就會開罪風(fēng)門脈這些煞星?
他雖然嘴快,但終歸不是個好惹事的孩子……孩子受了大委屈了啊,我卻沒什么好辦法……”王云看到大弟子臉上神色變化,內(nèi)心已經(jīng)生出了一些推測,他喃喃低語,心如油煎。
隨著風(fēng)門脈占據(jù)大片林場,在此間擺開陣勢,一時又有許多車馬涌入林間,占據(jù)了林場另一側(cè),這些車馬同樣惹來一陣驚呼,體量勢力比之風(fēng)門脈毫不遜色、甚至隱隱強于風(fēng)門脈一線的‘燧火脈’也來到了這片山林間。
燧火脈亦是這次召來諸多灶神教脈的主理人!
風(fēng)門脈、燧火脈此兩大灶神教脈,別看當(dāng)下裹挾了數(shù)十駕車馬,聚集了百十余弟子,已然聲勢浩大,但兩大教脈實則于天下各地廣設(shè)灶莊,它們門下所有弟子聚斂起來,足可以稱得上是灶王神教的半壁江山!
當(dāng)下,燧火脈諸多車駕在林場中停了下來。林場中人聲鼎沸,熱鬧氣氛更勝從前。而隨著燧火脈居于車陣中央的馬車之中,一青衣小童兒邁步走出,臨近中央堆積起來的、小山一般高的薪柴,四下里吵鬧的人聲漸漸沉寂了下去,最后只剩下騾馬牲畜打響鼻的動靜。
那唇紅齒白的青衣小童伸手探出一朵金紅薪火,火苗落入薪柴之中,只在頃刻之間,便將那山高的薪柴點燃,熊熊火山在這片平曠地帶升騰而起!
點燃場地中央的薪柴以后,青衣小童自轉(zhuǎn)身而去。
剩余諸多教脈,看著那張揚而熱烈的金紅火光,也越發(fā)地沉默。
就在這一片沉默、只剩風(fēng)聲掠過的當(dāng)口,風(fēng)門脈一道道繡畫著種種甲骨文字旗幡的車駕之中,一如鐵塔般的巨漢驅(qū)馳駿馬,從一道道旗幡之中走出,那巨漢拽著鼻孔里不斷噴出一道道赤紅薪火的烈馬頸后韁繩,勒停了馬兒,即向那已回到馬車上的青衣小童兒問道:“小孩兒,這次過來的是你家哪個長輩?”
青衣小童跪坐在馬車車簾前,垂目看著自己眼前的車板,聽到那巨漢問話,眼皮也沒抬一下,平靜地說道:“爺爺親自過來了?!?/p>
周遭諸灶神教脈聽得青衣童兒此言,一時有些騷動。
“教主親自過來了!”
“看來這次確實是大事情!”
“得有二十多年沒見過教主了啊……”
巨漢聞聲亦點了點頭,一雙豹目環(huán)視四下,四下里小聲議論了幾句的灶神教眾,紛紛噤聲。
那風(fēng)門脈的巨漢翻身下馬,走向空場中央燒成一座金紅火山的篝火堆。
蘇午看著那跳躍著的金紅薪火,眼神驚嘆。
這般金紅薪火,只是那燧火脈一個小童兒的修行積累而已——雖然此般薪火積累修行,有大半得益于其教脈本身積累,令其能跟著受益,但僅就這般薪火修行積累而言,已然相當(dāng)于他還差半步便成就‘陰喜脈中興祖師’那個時期的薪火修為!
從前的‘陰喜脈中興祖師’,卻也不過是比當(dāng)下燧火脈一個直系的幼童強出一籌而已。
不過,由此亦能看出,這個青衣小童兒同樣身份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