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午收束著心緒,目光落在阿部力等三人身上,心神忽生出一絲觸動,他笑了笑,低聲自語了一句:“罷了,一步閑棋而已?!?/p>
話音落地,他轉(zhuǎn)而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張方,笑著道:“我先前答應(yīng)閣下,若閣下能將這幾人與厲詭成功引至廟門前,便傳閣下一個鎮(zhèn)押厲詭的小法門——閣下當下可做好準備了,聽一聽我要傳下的法門?”
張方坐在角落里,原本有些無聊。
此時聽到蘇午的話,他眼睛都直了,立刻正襟危坐,向蘇午連連點頭:“小人自是做好了準備,請郎君授法!”
“此法是……”蘇午張口言語。
張方只聽得他口中道出三個字,后面的話卻怎么聽都聽不真切,他急得抓耳撓腮,但又不敢打斷蘇午,待到蘇午說完話:“法門便是如此了,閣下多加鉆研,好生修行罷!”
聞聽蘇午最后言語,張方不禁憋得面龐通紅。
他只聽了個開頭和結(jié)尾,中間是甚么,一個字都未聽清楚,這也叫傳法?這郎君未免太不真誠,完全是在戲耍自己!
心頭正自忿忿之際,張方聽得蘇午口中吐出的開頭三個字,以及最后的幾句話,忽然在他心識間不斷重組,最終完全演變成了一篇真正的法門——‘與詭結(jié)親科’!
張方再細細咂摸這篇法門,頓時喜不自禁!
這真是一部鎮(zhèn)壓厲詭的大法!
郎君未有騙自己半分,他可真是個信人!
蘇午手指拂過那三道皮影似的符咒,三道符咒上以活人性意參合‘想爾神韻’勾畫的云芨文字,紛紛褪脫,在蘇午誦念‘太上救苦拔罪真經(jīng)’的聲音里,幾道性意隨風散去,而那幾縷想爾神韻則順著蘇午鼻翼被他吸入肺部,在肺部扎下根來。
——想爾雖抹滅去了這幾道厲詭符箓上勾牽的種種因果,但蘇午也不是一無所獲,他至少尋獲得一種‘天之五韻’的蹤影,就是三道符箓上遺留的這種根出于想爾的未名神韻!
輕飄飄幾縷神韻落入肺部,未生任何反應(yīng)。
蘇午看了眼皮影里飄飄蕩蕩的三個厲詭,將之遞給了張方:“你可與此三詭結(jié)親,修行我所傳授法門?!?/p>
“多謝郎君!多謝郎君!”張方接過那三道‘皮影’,對蘇午已是感激得無以復(fù)加,他今下可謂是一步登天了,由一個浪蕩游俠兒,直接變成了能封押厲詭,且勾連了厲詭在身的一方豪俠!
今時便是去‘不良人’里,也能謀個官兒做了!
當下的‘不良人’中,佛、道、民間奇人俱有之,‘生人甲’卻還暫時不見影跡。
阿布之父‘呂熊’獲得生人甲之時,亦是生人甲在大唐盛行,如火如荼的時候了,那時候距離當下也不過是二三十年的光景。
二三十年,便有如此滄桑巨變了。
蘇午轉(zhuǎn)眼看向那幾個西域人,迎著阿部力希冀的目光,他開口道:“我令這位‘唐軍’與你們同去長安。
你們?nèi)裟茉诎肼分袑さ谩饎側(cè)亍佰櫍捎伤麃韼湍銈?,索要你們老國王的頭頂骨。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