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遂提及此事,雙眼放射出叫厲詭顫栗的光芒。
他連連道:“不過叫我惋惜的是,我當(dāng)時諸般刑具都動用了,并不能確定究竟是哪個刑具上附帶的詭化命格起了作用……
蘇師將這‘伏藏紙之詭’交于我手之時,它本就是奄奄一息的狀態(tài)。
它的因果近乎斷滅,它的過去未來已被抹除,它已‘瀕死’,這亦是我后來能殺死它的重要原因——我后來又嘗試以種種詭化之命格,殺死其他厲詭,但無一例外,盡皆不能成功……
此或許還與那詭獄最深處的那扇門后,流露出的氣韻不夠兇邪強(qiáng)橫有關(guān)……
種種因素,不一而足。
不過今時蘇師所言,倒對我大有裨益。
我可以照著這個方向繼續(xù)研究,終究有一日,能找到真正殺死厲詭的辦法!”
“以詭化之命格殺死伏藏紙之詭……這‘伏藏紙之詭’看起來確是死了……”蘇午想及表盤周遭那道漂浮的影子——那極可能是伏藏紙之詭留下的遺物時空,這道遺物時空始終無法收束,有沒有可能亦在暗示:‘伏藏紙之詭’其實(shí)沒有完全死去,沒有死透?
但如何判定一個本就不是活物的東西真正已經(jīng)死去?這亦是一個難題。
“我先前幫助柳姑娘解開天怨神韻之糾纏時,亦有所思——‘天’或許已有了‘自心’,天有了自我的情緒,許多厲詭極可能是‘天’的情緒所化。
鐘先生今后亦可以嘗試從消除、撫平天之情緒的角度來,嘗試殺死一些厲詭。”蘇午又與鐘遂提議道。
鐘遂此時已經(jīng)拿出一部厚冊,提起毛筆,在冊子上運(yùn)筆如飛,將蘇午所言都記在了冊子上,那部冊子已被他寫了大半紙頁,他在與厲詭接觸的過程中,一旦萌生新的想法,有了新發(fā)現(xiàn),便都將之記在這部厚冊之上。
“好好好!
我將蘇師所言記載下來,以后慢慢嘗試!
蘇師!百年之后,如我不能走入彼岸時空,終究淪亡,便請你找到這部冊子,冊子之上,必然有我之最新發(fā)現(xiàn)!”鐘遂記下蘇午所言,合上冊子,指了指蘇午手中的伏藏紙,笑著道,“這張紙與詭獄已有勾連。
蘇師在后世一定能從紙上發(fā)現(xiàn)詭獄的蛛絲馬跡。
循著那些痕跡,應(yīng)能找到詭獄。
你走入詭獄最深處的那扇門中,我會在那門上以正氣符寫就諸般信息,蘇師屆時推門走入其中,即能看到這部冊子,看到我留下的遺物!”
“那魔身種道大法,鐘先生亦可以修……”蘇午話未說完。
鐘遂搖頭一笑,道:“我自領(lǐng)悟正氣符以后,對于自己的根由來歷越發(fā)明晰——我應(yīng)是某個人的一重鏡像,從他身上脫落下來的一道影子。
殘缺的鏡像、一道影子,焉能成就‘三不在’之境?焉能活出所謂第二世?
想也是不能的。
而且,我亦有感知——我之前路,其實(shí)已在‘三不在’之前完全絕斷,不會再有更進(jìn)一步的機(jī)會,這倒是有些可惜。
我對生死并不在意。
但我今時既然活著,自有我的精彩,我之名,日后亦將彪炳史冊,不弱于我那本形!
蘇師,我會將我所掌握所有正氣符,盡數(shù)留于后世詭獄之中,請?zhí)K師善加利用——只不過今時之蘇師,卻也只能運(yùn)用我提煉的所有正氣符文字,而無法修行這正氣之道了——浩然正氣之修行,便須從頭開始,養(yǎng)一口‘浩然正氣’,而今蘇師已經(jīng)摧開了那條屬于自己的路,卻不需再重走我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