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安綱看似隨意閑適,將一切皆置之度外。
實如驚弓之鳥,可能旁人一個臉色不對,就會讓他擔驚受怕數(shù)日。
所以那些玩笑話,蘇午藏在心底,未有說出來。
以免友人心頭惴惴,為此提心吊膽。
安綱笑著舉杯與蘇午的酒杯碰了碰,
兩人各飲下一杯熱酒。
放下杯盞,在安綱為自己倒酒的時候,蘇午開口道:“平家占據(jù)通往京都更便利的近江道,巡守該地,我們想取道近江,前往京都已是不能。
所以我特意改道,直穿玉色山。
得益于前面兩日我們腳程極快,兩天走完了多數(shù)隊伍三五天才能走完的路程,
因而當下可以在玉色山中稍事休息。
——趁著這難得的空閑時間,安綱君,待會兒用過早飯以后,我們不妨結(jié)伴,帶上井上家的武士,在這山中轉(zhuǎn)一轉(zhuǎn)?”
安綱聞言面色遲疑:“畢竟我們是要運刀前往京都,這件事對源氏而言頗為緊迫,
我們?nèi)粼谟裆街斜P桓,
會不會引得源賴朝不滿意?。?/p>
而且,
我聽說,玉色山頗為怪異,可能有鬼怪蟄伏此中。”
經(jīng)歷過‘羅生門厲詭侵襲’之事后,安綱便有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對于任何涉及鬼怪傳聞的地域,他都持謹慎觀察的態(tài)度。
“刀在我手中,源賴朝不滿意又能如何?”蘇午搖了搖頭,
并不在意源賴朝的態(tài)度。
他看了安綱一眼,接著道:“至于有關(guān)這玉色山的所謂傳聞——傳聞自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過,此次有我在旁,安綱君又怕什么?
我還聽說,
玉色山中曾隱居著一位天下聞名的刀匠,
其正將自己一生鑄刀經(jīng)驗都藏在山中。
安綱君難道不想尋得那位刀匠一生的智慧秘藏嗎?”
“鑄刀唯有一心一意,扎實基礎(chǔ)手法,
在一次次的鍛煉中,漸漸察覺出自身面對一塊鋼鐵時的‘能’與‘不能’,進而技藝才能登堂入室。
所謂鑄刀師的智慧迷藏,
明顯只是個騙人的噱頭罷了。
誰和燭照君說得這樣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