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玄重得新生以后,斬落過去因果,其已是北帝派門下大弟子初玄,與從前那個釧寶兒再無瓜葛,也正因為此,導(dǎo)致她與蘇午因果牽連最多,蘇午其實已等同于她的再生父母。
看著自初玄身上蔓延纏繞至自身的諸般因果,蘇午心中頓生莫名感覺。他未有作聲,只是看著跪倒在地的初玄,聽到初玄忐忑不安地回道:“鐘大先生授‘魔身種道大法’于弟子,弟子歷死劫修行此法,今下性識聚攏,軀殼由死返生,便出現(xiàn)了這里……”
“你在何處落葬?”蘇午問。
初玄答道:“弟子在伏牛山脈龍脈伏延之末尾落葬,當(dāng)時劫關(guān)之下,弟子也難再挑選更合適的葬地,只得在伏牛山脈落葬了?!?/p>
“鐘大先生稱你與嬰初離開景室山門,云游各方去尋葬地了……你怎么會又在伏牛山脈伏延末尾落葬?
你經(jīng)歷了何等死劫?卻連當(dāng)時的鐘遂都不曾感知,未有援手?”
初玄抿了抿嘴,小聲道:“當(dāng)時弟子確與嬰初師弟分別下山,各自尋找合適時機,修行‘魔身種道大法’。
但是弟子下山以后,未出伏牛山脈,便遇著了自己的死劫。
當(dāng)時有一詭道,自稱‘通玄天師’,言它與我有緣,稱我是它‘因果化身’之一,要令我歸回本尊,我自不從,與他爭殺,最終瀕臨死劫,以‘魔身種道大法’將他封押……”
蘇午聽罷初玄所言,看著初玄問道:“如此看來,你的第一劫身,便是這自稱‘通玄天師’的詭道了……”
“是……”
初玄微聲應(yīng)是。
她手掐法印,一道道符箓自她頭頂飛縱而起,于她身下鋪展而開,天地劫運如海翻沸,絲絲縷縷劫影交匯在初玄膝下,形成了一道劫影長河,那劫影長河之中,浮出一個一身明黃道袍的人影——
那道人影,遍身蒼白,沒有五官臉容,不見指紋與掌紋!
此即是所謂‘通玄天師’的詭道!
“通玄天師,便是這樣沒有五官與掌紋,他先前曾試圖移轉(zhuǎn)弟子面容與他身上,弟子正是因為看他這副詭異模樣,料定他乃是鬼祟之類,所以與他拼命相搏?!背跣蛱K午出聲解釋著,她看向那劫影長河中浮現(xiàn)出的‘通玄天師’,眼神依舊有些驚悸。
可見她當(dāng)時遇見了何等驚險的情形,今下即便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接關(guān),也難忘懷當(dāng)時情景。
“既然當(dāng)時須要修魔身種道來轉(zhuǎn)死為生,可見當(dāng)時,已臨死關(guān)……”蘇午緩緩出聲,同時伸手按向通玄的頭頂天靈,“也或許,你當(dāng)時已經(jīng)死了,今下之所以能‘生’,并非是因為你修成了魔身種道大法……”
初玄從未見過蘇午對自己這般陌生而忌憚的神情,她心中更加惶恐,解釋道:“可是弟子修成了劫身——”
“今下究竟你是他的劫身,還是他是你的劫身?
也或者說,究竟我的徒兒初玄變成了通玄天師,還是通玄天師成為了我的徒兒?”蘇午手掌按落初玄頭頂,他的身形化作了血紅太陽,覆淹了初玄的身影,“如此種種,卻說不定了……”
赤紅太陽覆蓋之下,初玄自身所有隱秘,盡被洞穿!
蘇午照徹初玄性識內(nèi)外,卻未見到有分毫異常!
他便借勢為初玄灌頂,栽種了自性,繼而收攏人王象升,伸手拉起了神色惶惶的初玄:“沒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