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與‘三清’相關的符箓神光、一種種玄門道法、一縷縷大道神韻盡皆縈繞于蘇午身周,匯攏起來,被那根纖細的手指勾扯著,行將收歸于那青衣鶴氅、偏偏臉容模糊的道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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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里,聲線嘈雜!
跪倒在地上的張大洲大笑不已:“你既有道門修行,便算道門弟子,天下萬道,盡有源頭!
今時元祖要收了你的道,收了你的神通?你為之奈何?!”
蘇午身側的陶祖頭頂綻放赤日,他一瞬間臨于此岸之上,從此岸向蘇午遞給了一縷氣韻:“快過來!”
于蘇午另一側,李含光亦在這個剎那登臨此岸,他的性識化作一片流云,卷向蘇午!
兩個此岸存在,俱向蘇午遞來氣韻,要將蘇午短暫拉拽上‘此岸’,暫且避過‘通玄天師’的鋒芒!
然而,不論是張大洲的嘲笑聲,還是陶祖、興祖對蘇午伸出的援手,在此時好似離蘇午很近很近,實則又距他很遠很遠,他們的種種手段,皆在蘇午身外,而‘通玄天師’的手段,則在蘇午‘身內’。
蘇午看著眼前青衣鶴氅、面容模糊的道人,那道人乍然間變作了另一個他自己,他看對方,如照鏡子。
——他看到自己的左手并成劍指,正從自身引攝出一道道符箓、大道神韻,令此種種道門修行盡皆消散而去,歸于‘無極’,而蘇午此時抬起右手臂,同樣并成劍指,一指點在左手掌心:“我實想不通,你緣何要在此時展露形跡——你太操之過急了,想爾!”
嗡!
一縷縷昏黃道韻縈繞在蘇午指尖之上,剎那聚化作‘黃天法旨’!
黃天法旨貼附在蘇午左手之上,那些被他的左手引攝而出的一道道符箓、大道神韻等種種道門修行,盡皆被黃天法旨收攝而去,連淪入‘無極’之中的種種道門修為,都被黃天法旨強行拉扯了回來!
緊跟著,蘇午雙手掐出‘心燈印’——
轟!
熊熊洪爐火從他周身氣孔之中漫淹而出,那如同巖漿焰流、令厲詭恐懼的大火淹沒了蘇午的身軀!
一縷縷‘無極氣韻’便在此以前,遁逃出蘇午的軀殼,重在天地間組成了那形容模糊的、青衣鶴氅的道人。
此所謂‘通玄天師’,就是‘想爾’的一道化身!
滾滾紫箓云芨環(huán)繞于‘想爾化身’周遭,無極氣韻層層交疊于那些紫箓云芨之間,正是這漫漫無極氣韻、來歷莫名的紫箓云芨,遮瞞住了此下想爾化身的面容身形——
但在此時,隨著想爾化身退轉蘇午軀殼,那在蘇午身外、與蘇午相隔很遠很遠的現(xiàn)實,一瞬間又將蘇午拉扯了回去,蘇午正好接引來陶祖、興祖的此岸氣韻,將兩縷此岸氣韻,纏繞在了‘想爾化身’之上!
立于此岸之上,變作一輪赤日的陶祖破口大罵:“孽障!孽障!老夫遞去的此岸氣韻,是叫你這樣使用的嗎?!”
漫漫云氣里形影若隱若現(xiàn)的含光子,同樣臉色一變——二者互相之間也未商量甚么,俱在同一個剎那牽引那纏繞在想爾化身之上的此岸氣韻,將之奮力往‘此岸’之上拉拽!…。。
——直如兩道綢帶纏繞住了一座巨山。
兩種此岸氣韻拉拽之下,想爾化身亦紋絲不動——蘇午也不指望只是兩道此岸氣韻,就能鎮(zhèn)滅這道想爾化身,他只是借這兩縷氣韻定住想爾化身的這個時間差——
“生死大海,誰作舟楫?
無明長夜,誰為燈炬?”
伴隨著這淺淡的低吟聲,化作‘黃天黑地’之相的天地,驟然間變作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