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猖兵走過那棵枯死的大樹后,進(jìn)而消失無蹤。
將李碧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天羅地網(wǎng)’,此時仿佛被撕開了一道裂隙——急于逃生的李碧呼吸跟著急促起來,他滿腦子都是設(shè)法將那道裂隙撕得越來越大,最終撕開一個窟窿,供自己逃生的念頭,盡管知道那大樹后可能有甚么蹊蹺,卻也沒了探究的心思。
彷似賭徒在牌桌上押上了自己所有的籌碼,在這一瞬間往后如何生活,妻女父母如何生活,已全被他拋諸腦后!
搏一搏!
那些散布在李碧周遭的陰影猖兵,此下與他好似形成了某種默契。
它們悉皆分散開來,將那道裂隙撕扯得更大。
此時,李碧前方已經(jīng)沒有猖兵看顧,
只剩那棵會吞沒陰影猖兵的死樹。
李碧輕手輕腳地走向那棵死樹側(cè)方——只要不走到那棵樹后,不主動去接觸那棵死樹,應(yīng)是沒甚么問題——它如此作想,以為自己當(dāng)下謹(jǐn)慎的動作,不會引來任何人的注意。
殊不知,所有猖兵盡皆停在原地,蘇午也立在猖兵隊列中,與鼎靈一起看向了走向死樹一側(cè)的李碧。
其現(xiàn)下所有動作,皆在蘇午目見之內(nèi)。
李碧以猖兵為魚餌,
殊不知,蘇午亦在拿它作誘餌,誘出死樹后的存在——
九頭娃娃的身形已經(jīng)越過那棵死樹,它僵著脖頸,根本不敢往側(cè)后方的死樹投去目光,如同鴕鳥把腦袋埋進(jìn)沙子里一般,只想著能依靠此種方式,躲避過死樹后的蹊蹺。
然而,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盡管李碧僵著脖頸,不往死樹后面看。
但死樹后的存在卻不打算放過它!
一聲聲模湖的呼喚聲縈繞在九頭娃娃耳畔,那聲聲呼喚隨著它的注意力移轉(zhuǎn)到此上來,而在剎那間變得極其清晰且尖銳!
那是一個個女子向它索命的聲音:“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恐怖詭韻隨著那些索命之音,一齊纏繞住了九頭娃娃的身軀!
原本只是在它胸口鋪展開的‘冤魂索命,厲詭纏身’血字,此下一下子就在他全身鋪開,只差在他臉上寫就七個‘怨’字!
“啊——”
李碧慘叫一聲,勐然扭頭朝死樹后看去!
但見死樹后,立著一個渾身筋骨摧折、以極其扭曲地姿勢站立在樹后、穿著一身紅衣的‘女人’,女人那一身紅衣上,寫滿了黑色的字跡。
‘冤魂索命,厲詭纏身’!
它的雙眼被一雙漆黑的手掌蒙住了。
胸腹部敞開漆黑的傷口,內(nèi)里填充著空明的心臟、大眾王和尚的頭顱、鐵旨大師公的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