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遍一遍地重復(fù)著口中的言辭。
神龕里,
那由一個個小燈珠組成的金紅色跑馬燈一圈圈循環(huán)著,金紅燈光覆蓋在神龕里供著的那道‘天師府符箓’之上,那光芒好似沾染上了鮮紅的顏料一樣,由金紅色漸漸轉(zhuǎn)為全紅色,猩紅色。
如血液一般粘稠的色澤,淹沒了整座神龕。
一些分外粘稠的猩紅液體,就從神龕的邊沿徐徐滴落。
落在昏黃色的瓷磚地板上。
落地?zé)o聲。
鮮紅的液體在地板上鋪展開來,形成水洼,漸漸包圍在老婦人跪著的蒲團(tuán)周圍,老婦人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她許了許多愿望,
包圍在蒲團(tuán)周圍的猩紅液體,也都浸潤進(jìn)了她周身。
老婆婆的心底充滿了濃重的安全感,她扶著地面慢吞吞地站起身來——神龕里散發(fā)出金紅的光,一切如常,仿佛剛才的變化只是幻覺。
婆婆拔掉了插頭,關(guān)掉了中堂里的燈光,
走到樓梯口,
扶著欄桿慢慢走下了樓。
樓下響起她招呼孫子孫女的聲音:“都洗好了???行,奶奶去把水倒了,再看半個小時就睡覺了啊,奶奶給你們把床鋪好?!?/p>
“好!”
兩個孩子脆生生地應(yīng)著聲。
這個夜晚,
似乎又是個尋常夜晚。
夜?jié)u漸深了。
婆婆給兩個孫兒掖了掖被角,端詳了一會兒孩子們熟睡的樣子,她無聲地笑了笑,從床邊起身,去了兒子的臥室。
兒子抱著自己的手機(jī),
屏幕上浮現(xiàn)出一連串的通話記錄,
都是他撥打前妻的電話,對面卻沒有接聽的記錄。
他靠著床,仰頭看著天花板。
直到母親推門走進(jìn)來,他才連忙收拾表情,抬頭看到母親的身形微有些句僂,頓時滿是心痛,他面上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意,看著母親蒼老的面孔,出聲道:“媽,我這邊沒什么事,你快去休息吧。
你臉色怎么那么白???今天應(yīng)該是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