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隱含著譏誚、刻薄與深刻的惡意。
貢布頭人的言語聲在旦增耳畔響起:“旦增啊旦增,你先前的請求我卻是不能答應(yīng)啦!
黑黑寺的佛爺要收你的女兒作佛母呀,這是天大的福分!
她做了佛母,你家就是虔誠禮佛之家,以后說不定能有緣分,能迎來比黑黑寺更大的大法寺中的‘呼圖克圖’降誕在你家呢!”
管事僧打量著倫珠的面孔,面含笑意,卻看也不看自己座下將要成為佛母的倫珠之父。
“佛母,虔誠禮佛,呼圖克圖……”旦增喃喃重復(fù)著貢布頭人的話語,低語了一陣后,他仰頭望著貢布頭人,懇求地說道,“那是什么意思?佛母是什么?
呼圖克圖是什么?”
“天下間所有的好女子,都?jí)粝氤蔀榉鹉福?/p>
那是莫大的殊榮,能有隨佛修行的資格!
某位贊普王最寵愛的妃子——移西迦厝,后來就成為了‘精蓮化生上師’的佛母!
這就是佛母——至于呼圖克圖,那離你太遠(yuǎn)啦,你不需知道?!必暡碱^人與旦增解釋了幾句,他也轉(zhuǎn)回去端詳倫珠的面孔,越看越發(fā)現(xiàn)倫珠五官極佳,長大后必是一個(gè)美人。
貢布頭人心里有些后悔。
“那我的倫珠都做了佛母,我以后是不是不用給你干活了?”旦增又問。
“你欠我家的債務(wù),干活一百五十六年都還不清!
怎么可能不用干活?”貢布頭人不耐煩地道。
旦增此下的注意力又轉(zhuǎn)移到了別處,他低聲重復(fù)了幾句:“佛母,佛母……”
又抬頭向貢布頭人問道:“你的女兒,今年十歲了。
你為什么不把她獻(xiàn)給黑黑寺做佛母?
以后你家說不定也有呼圖克圖——”
“你這個(gè)卑賤的奴隸!”旦增本只是好心相問的一句話,沒想到卻引得貢布頭人面龐漲紅,當(dāng)場暴怒,他對旦增破口大罵!
坐在旦增背上的管事僧侶,也低下頭來,看了眼屁股下面的旦增,眼神有些意外。
“打他!
用木巴掌,打他五十個(gè)耳光!”貢布頭人罵了旦增一句,尤不解恨,令身后的打手對旦增施以刑罰。
那打手手里握著一塊帶手柄的木片,走向旦增。
木片已經(jīng)被血跡染成烏黑色,上面鑲著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木刺。
旦增看到打手走近,再看看暴怒的貢布頭人,眼露恍然之色:“原來做佛母,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你頭人,早就把自己的女兒獻(xiàn)去做佛母了,做佛母,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