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聚精會神地看著爐火里漸被燒紅的刀胚,以及刀胚上那些黑色的刃土。
整套流程沒有出現絲毫紕漏,
一切皆在三人的預料之中,漸漸進行到尾聲。
鑄劍室外昏沉的天色漸漸收斂,
有縷縷陽光透過窗戶投射進了蕩漾黑灰煙塵的鑄劍室里。
桌臺上的燈盞未被吹熄——三人當下也無暇去顧及一盞燈的燃燒。
安綱左手上戴著厚厚的手套,拿著鐵鉗,將煅燒完成的刀胚取了出來,
火紅的刀胚被擱置在鐵氈上,他盯著這道火紅的、只能感受到熱力流動、無法從其紋理判斷其完成度的刀胚,緩慢出聲道:“燭照君、虎徹兄,接下來的一切,是否可以由我一人來完成?
我的思維里,有許多不確定的念頭……”
他在詢問虎徹、蘇午二人意見,
在關鍵時候,安綱大匠師猶豫不決的毛病又犯了。
或許曾經在其進行一項事業(yè)的時候,受到過身邊最親近人的打擊,以至于安綱從此有了優(yōu)柔寡斷的毛病,每逢關鍵時刻,總是猶豫難決。
錯過很多機會。
當下,他看似是在向虎徹、蘇午二人詢問意見,
實則是在詢問自己,能不能完成最后的步驟?
這個時候,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蘇午與虎徹相視一眼,
后者點了點頭。
“安綱大匠師,盡管放手去做就是!
我們的人生,不只有這一把刀需要鍛造,
不必將它看得過重!”蘇午沉聲回應。
“燭照君說的不錯,
這僅僅是一道小關坎而已……”安綱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回應蘇午所言,他赤著的瘦削上身上,延伸出無數非人的手爪,
這些恐怖詭異的手爪在他身后不斷勾連著,虬結著,
某個瞬間,
諸多非人手爪變作了兩條漆黑的、指甲畸長的人手。
兩條人手越過他的肩膀,
代替他本身的雙臂,抓住鐵錘,
以一種獨特的節(jié)奏鍛打起燒紅的刀胚!
“?。 ?/p>
“喃嘸——喃嘸——喃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