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兒子……似乎在沼田某位大人的府上做奴仆。
先前我們還看到他了……”
“嗯?”蘇午聽到周圍人的回答,他停下腳步,看向那個說話的小眼睛男人,向其問道,“津一郎家的二兒子,你先前看到過嗎?”
“……是的……”小眼睛男人在蘇午目視下,頓時害怕起來,但他更不敢撒謊,便將當(dāng)時情形都告訴了蘇午,“勇次郎和您們一起過來的,他就跟在一位武士大人身后,但是我們當(dāng)時也不敢和他說話,害怕被大人們責(zé)罵——我們先前聽津一郎夫人提起過,她的兒子在沼田的武士大人府上做家仆,每天都能吃得很飽……”
“與我們同行的人里,唯一的一個仆從,便是那個馬夫了?!焙槿世ぴ谶@時開口出聲道,“怪不得我看他當(dāng)時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想來是知道自己家中出了事,因而坐立難安?!?/p>
“把他也找過來罷。”蘇午點了點頭,開口道。
洪仁坤‘嗯’了一聲:“我去把他找來就是?!?/p>
說過話,方臉中年男人直接于原地消失,而在場眾多島民見此一幕,卻都見怪不怪——在洪仁坤消去影蹤之時,也順便消去了他們腦海里關(guān)于‘洪仁坤失蹤’的印象。
蘇午隨后抬目看向前頭的蓬草房屋。
房屋外面用木棍與藤蔓編織起了一道木墻,有個少年人捧著一口粗陶缽站在籬笆墻內(nèi),正抬頭朝蘇午這邊看來。
籬笆墻外不遠處,就有一口水井。
村民們?nèi)沼蔑嬎畱?yīng)該都是從這口井中獲得。
在眾人簇擁之下,蘇午邁步走入了籬笆墻內(nèi),一股更加濃郁的腐爛臭氣縈繞在這泥濘的院落中。
蘇午看到,那被他截獲而來的一縷因果,正游曳入院子里唯一的那座茅草屋中。
他跟著那縷因果絲線走入茅草屋內(nèi),從少年人身旁經(jīng)過時,往其捧著的水缽里看了一眼。
水缽里盛著渾濁的魚湯,還冒著縷縷熱氣。
屋子里,滿臉污穢的女人躺在木板床上,她正朝著門口這邊叫喊著:“水——水——”
此時蘇午邁步走入屋內(nèi),他的身形遮擋住了從外面招攝進來的陽光。
床上的老婦人看到他的身影,便倏地止住呼喊聲,緩緩轉(zhuǎn)過頭去,面朝著墻壁。
糞便臭味、腐臭味混作一團,在此間流淌開來。
那道來自于巫女身上的因果絲線,而今正纏繞在床上的老婦人身上。
其余人跟著走入屋內(nèi),都在屋子里的污穢臭氣沖擊下,皺緊了眉頭。
“魚湯……魚湯……”
床上的津一郎夫人面朝著墻壁,叫喊聲變得很輕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