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后數(shù)十駕騾馬大車緊隨,而陰喜脈大弟子‘康武’,正在其中一輛騾馬大車之上,他坐在車頭,雙手背在身后,被緊緊綁縛了起來!
&esp;&esp;王云順著老友手臂指向,一下子就看到了雙手被捆住,隨著騾馬前行而東倒西歪的大弟子,這個瞬間,他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兒,高胖老者忍不住朝車駕上的康武連連揮手,跟著邁步朝風門脈的車隊奔了過去:“阿武,阿武!”
&esp;&esp;聽到老者的喚聲,在不遠處坐著、觀察著四下情形的蘇午,下意識朝其投去目光,他隨后將目光看向那甫一入場,就占據(jù)了近乎半邊山林的灶班子——這樣體量龐大的灶班子,他從未見到過!
&esp;&esp;這個灶班子,便是‘風門脈’?
&esp;&esp;風門脈有多少灶神弟子?他們真是‘伏羲后裔’?
&esp;&esp;他們緣何要綁縛一個陰喜脈的弟子?
&esp;&esp;蘇午心中念頭轉(zhuǎn)動著。
&esp;&esp;此時,王云還未走出去幾步,便已被幾個老友攔了下來,眾人拉住老者,連連出聲勸告:
&esp;&esp;“老哥哥,先不要著急!”
&esp;&esp;“現(xiàn)下是甚么情況,阿武究竟怎么開罪了風門脈?這都是未確定的事情,等厘清了真相以后,再做打算。”
&esp;&esp;“風門脈一向自詡為人祖后裔,行事霸道蠻狠,他們今下既只是綁住了阿武,沒有對他下殺手,便說明事態(tài)并不多嚴重——看看待會兒風門脈想要什么,不論是要錢,還是要收魂米,咱們大家伙都湊一湊,幫王老弟你把大弟子贖回來……不會有事的,你先安心!”
&esp;&esp;在眾多老友勸告之下,手足無措的王云稍稍定下了心神。
&esp;&esp;他看著騾馬大車上的大弟子,大弟子也朝他投來目光——清瘦的青年人眼神一觸及到師父的目光,頓時眼眶發(fā)紅,又別過了頭去。
&esp;&esp;“阿武先前是送他那幾個師弟下山去了,怎么就會開罪風門脈這些煞星?
&esp;&esp;他雖然嘴快,但終歸不是個好惹事的孩子……孩子受了大委屈了啊,我卻沒什么好辦法……”王云看到大弟子臉上神色變化,內(nèi)心已經(jīng)生出了一些推測,他喃喃低語,心如油煎。
&esp;&esp;隨著風門脈占據(jù)大片林場,在此間擺開陣勢,一時又有許多車馬涌入林間,占據(jù)了林場另一側(cè),這些車馬同樣惹來一陣驚呼,體量勢力比之風門脈毫不遜色、甚至隱隱強于風門脈一線的‘燧火脈’也來到了這片山林間。
&esp;&esp;燧火脈亦是這次召來諸多灶神教脈的主理人!
&esp;&esp;風門脈、燧火脈此兩大灶神教脈,別看當下裹挾了數(shù)十駕車馬,聚集了百十余弟子,已然聲勢浩大,但兩大教脈實則于天下各地廣設(shè)灶莊,它們門下所有弟子聚斂起來,足可以稱得上是灶王神教的半壁江山!
&esp;&esp;當下,燧火脈諸多車駕在林場中停了下來。林場中人聲鼎沸,熱鬧氣氛更勝從前。而隨著燧火脈居于車陣中央的馬車之中,一青衣小童兒邁步走出,臨近中央堆積起來的、小山一般高的薪柴,四下里吵鬧的人聲漸漸沉寂了下去,最后只剩下騾馬牲畜打響鼻的動靜。
&esp;&esp;那唇紅齒白的青衣小童伸手探出一朵金紅薪火,火苗落入薪柴之中,只在頃刻之間,便將那山高的薪柴點燃,熊熊火山在這片平曠地帶升騰而起!
&esp;&esp;點燃場地中央的薪柴以后,青衣小童自轉(zhuǎn)身而去。
&esp;&esp;剩余諸多教脈,看著那張揚而熱烈的金紅火光,也越發(fā)地沉默。
&esp;&esp;就在這一片沉默、只剩風聲掠過的當口,風門脈一道道繡畫著種種甲骨文字旗幡的車駕之中,一如鐵塔般的巨漢驅(qū)馳駿馬,從一道道旗幡之中走出,那巨漢拽著鼻孔里不斷噴出一道道赤紅薪火的烈馬頸后韁繩,勒停了馬兒,即向那已回到馬車上的青衣小童兒問道:“小孩兒,這次過來的是你家哪個長輩?”
&esp;&esp;青衣小童跪坐在馬車車簾前,垂目看著自己眼前的車板,聽到那巨漢問話,眼皮也沒抬一下,平靜地說道:“爺爺親自過來了?!?/p>
&esp;&esp;周遭諸灶神教脈聽得青衣童兒此言,一時有些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