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蘇午一言落下,李含光眼中頓有異彩,他轉(zhuǎn)身看了眼身后群道。
&esp;&esp;群道之中,除卻與他一同前來的同門師弟葉法善以外,還有眾妙宗掌教真人尚庸、化龍派教主王據(jù)、武魁道教主白勝、明法宮宮主陳觀蟾等等,道門之下,宗派眾多,但其中成了氣候的,也不過二十七宗——如今就有二十四宗的掌教匯集在此,并且,他們俱帶來了本宗的掌教印信!
&esp;&esp;剩余未至的三宗中,兩宗完全就是茅山別脈,皆尊含光子掌教大宗師。
&esp;&esp;只余‘天師道’掌教天師,今時尚未見得人影。
&esp;&esp;不過掌教天師‘張大洲’亦已應(yīng)和了李含光的邀請,其不至于失約,只是現(xiàn)下還未趕到而已。
&esp;&esp;如此,也即相當(dāng)于道門二十七宗盡匯于此!
&esp;&esp;含光子目光所過之處,諸宗掌教無不垂眉低目,他回過頭去,與蘇午說道:“若我作玄門都領(lǐng)袖,可以聚攏天下群道,為鎮(zhèn)詭大計奔走獻策,扶救蒼生。
&esp;&esp;除此以外——
&esp;&esp;以我修行,可蓋壓此岸及下所有兇怖?!?/p>
&esp;&esp;他話語聲平平淡淡,但那句‘蓋壓此岸及下所有兇怖’言語聲落下,其身后群道的呼吸不禁都變得粗重了許多!
&esp;&esp;有些先前拒絕、反對含光子提議的小宗掌教,此時甚至面色泛白,眼中失神!
&esp;&esp;場中一時寂靜,只有清風(fēng)掠過四下。
&esp;&esp;李含光看著蘇午,問道:“君又何如?”
&esp;&esp;蘇午面上波瀾不生,他一手按住了旁邊的陶祖,一手點在身前漸熄的火堆之上,如金液流淌的薪火陡將那堆灰燼再次點燃,金色薪火之中,又有令厲詭顫栗、膽寒的洪爐火爆發(fā)彌生!
&esp;&esp;火焰熊熊不息。
&esp;&esp;蘇午道:“我以此火,可否令天下灶神弟子盡俯首?”
&esp;&esp;李含光仰頭望著那直沖霄漢的洪爐烈火,眼中異彩連連:“可矣!此般大火,已能鎮(zhèn)壓‘鬼王’。”
&esp;&esp;今時大唐將厲詭分作四個層次,即‘惡詭’、‘厲詭’、‘鬼王’、‘天詭’,其中鬼王層次,對應(yīng)現(xiàn)實之中的荒級以上,乃至接近災(zāi)級的厲詭,而所謂‘天詭’,有時指造成巨大災(zāi)禍,可比天災(zāi)般的厲詭,有時亦指神話傳說中的那些大神靈、大惡鬼。
&esp;&esp;“但灶神傳承遺于鄉(xiāng)野,聲勢不振,只能聚攏灶神弟子,于治詭大事之推動,其實微弱?!焙庾拥拖骂^去,又言語道。
&esp;&esp;蘇午未置可否,他一勾動手指,那直沖天頂?shù)暮闋t大火便倏忽收攏,緊跟著——
&esp;&esp;轟烈而毒辣的某種神韻,陡地出現(xiàn)在李含光的神意感知中!
&esp;&esp;他陡然擰緊眉頭,就見蘇午腦后那片漸暗的虛空中,忽然浮現(xiàn)一顆‘火洞’,火洞真實存在于彼處虛空,就好似有人以火引將虛空燙出了一個窟窿一樣,那火洞一現(xiàn),張牙舞爪的樹影就遍及了蘇午身后虛空!
&esp;&esp;十二道主支在天中蔓延,一道主干直通天頂!
&esp;&esp;滾滾巖漿纏繞在那龐大的,仿佛包容覆蓋了這方天地的巨樹投影之上!
&esp;&esp;“以此儺神,可否令天下儺脈、端公法教低頭?”
&esp;&esp;李含光垂下眼簾,神色鄭重:“可矣?!?/p>
&esp;&esp;蘇午身后浮現(xiàn)的東王公儺神乍然回歸火洞,那顆火洞又消散于沉黯虛空中,他結(jié)跏趺坐,手掐‘智拳印’——他的自性驟然化作了熊熊火光,那般明亮火光,令此下已昏暗下去的天地,陡然間亮若白晝!
&esp;&esp;臨渭河而居的集鎮(zhèn)上,已經(jīng)躺在床上歇息的百姓,陡見窗洞外漏來明亮日光,竟以為當(dāng)下已經(jīng)天亮——可他們方才躺到床上不久,于是一個個都披衣起身,往窗外探看。
&esp;&esp;高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