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性本惡（第3頁）

為首的老農(nóng)奴將青稞餅捧至精蓮跟前的矮桉上。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角落里躺著的蘇午，身后其他農(nóng)奴立刻為蘇午也奉上一塊青稞餅。

隨后，又有人端來茶壺，為二人倒上苦澀黑紅的茶水，奉上雞子。

“佛爺，請受供養(yǎng)。”為首的老農(nóng)奴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向精蓮畢恭畢敬地說道。

眾多農(nóng)奴都紛紛跪在地上。

精蓮撿起那顆已經(jīng)煮熟的、溫?zé)岬碾u蛋，盯著那顆雞蛋，面色無喜無悲，他未開口說話，聲音卻已響在眾人耳畔：“既然有雞蛋，當(dāng)有母雞才對。

緣何不宰殺了母雞，一并供養(yǎng)給我？”

眾農(nóng)奴聞言渾身發(fā)抖。

他們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精蓮，只覺得自己做了莫大的錯事，恐怕免不了受到佛爺?shù)膽土P。

場面一時寂靜下來。

此時，那躺在另一床茅草上的青年黑衣僧侶，一骨碌從茅草堆上爬了起來，他撿起一顆雞蛋，一邊剝著蛋殼，一邊出聲道：“有的吃就不錯了，竟還挑三揀四?！?/p>

農(nóng)奴們聞言，頓時更加害怕。

他們不知道這個稱精蓮僧為‘尊師’的黑衣僧，怎會有這般大的膽子？

竟敢忤逆上師？

上師被弟子觸怒，弟子固然會受到酷刑懲罰，但他們這些旁觀者，必然也會成為上師傾瀉怒火的對象！

精蓮面色沉了下去。

黑黃的面孔轉(zhuǎn)到側(cè)方去，看著蘇午，與蘇午說道：“如若侍奉不虔誠，便等同無侍奉。

他們事佛之心不誠，理應(yīng)受到懲罰。”

蘇午聽得精蓮所言，看著對方認真而嚴(yán)肅的眼神，忽然就笑出了聲來：“或許他們就是覺得當(dāng)下食物，已是他們能拿出來的最好食物，將自己認為最好的食物拿出來，招待你。這莫非不夠真誠？

更何況，他們何必對你虔誠？”

“崇佛者理當(dāng)虔誠?！本徣缡堑馈?/p>

“佛陀對眾生做了什么？讓他們理當(dāng)對佛陀報以虔誠？”蘇午問道。

精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蘇午看著他，眼神冰冷。

人性在最初之時，或許根本沒有善惡分別。

但精蓮此人，最初的本性卻就是‘惡’。

哪怕精蓮如今已經(jīng)剝脫去太多神智，散失了太多記憶，但其置身于外界時，依舊是惡意昭然——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本性即是‘惡’的人，卻有與生俱來的‘八識心王’，卻能得密藏本源卷顧，卻在劫數(shù)之中‘大徹大悟’，一朝聚集了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