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白新羽幾乎沒動筷子。在他看來食堂糊成一團(tuán)的炒菜,跟豬食差不多,炊事員又臟又皺看不出原來顏色的圍裙更是讓他倒盡了胃口,最重要的是,等他斯斯文文想排隊(duì)打個飯的時候,所有人都一呼啦擁上去,等他好不容易擠進(jìn)人群,菜盤子里就剩湯底了。
白新羽氣悶地捧著笨重的鐵飯盒,舀了點(diǎn)清湯縮到了角落。喝了一口湯,他差點(diǎn)兒沒吐了,這他媽不就是味精水嗎。
他心里愈發(fā)絕望,都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么過了。他根本就吃不了苦受不了累,性格又比較孬,欺軟怕硬的,沒有了金錢地位給他撐腰,他覺得自己在這里就是赤身裸體的,比風(fēng)雨中的小樹苗還脆弱。
一想到宿舍那些虎視眈眈的老兵,想象不出來的繁重的訓(xùn)練,以及覬覦他屁股的俞煞星,他就覺得眼前發(fā)黑,恨不得一頭撞死。
正感嘆自己的命運(yùn)呢,一個飯盒啪地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由于動作過于粗暴,飯盒里的菜湯都濺了出來,噴了白新羽一臉。
白新羽一邊拿袖子抹臉,一邊憤怒地抬起頭,只是一看到來人他就蔫兒了。
俞天言笑著露出一口白森森地牙,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用筷子夾起一大塊兒肉塞進(jìn)了嘴里,邊吃邊看著白新羽,笑得特別煩人。
白新羽瞪了他一眼,“臟兮兮的,我才不稀得吃?!?/p>
俞天言哼了一聲,“你以后每天都要吃這樣的東西,有本事你天天別吃,哦,我忘了,你要有本事,也不會連片兒土豆都搶不著了?!?/p>
白新羽氣得直握拳頭,“我在車上顛了一天了,我沒胃口,再說我包里一堆好吃的,我才不稀罕這些玩意兒?!?/p>
俞天言露出一個惡劣地笑容,“哦?你包里一堆好吃的?”
白新羽臉都綠了,特別后悔自掘墳?zāi)埂?/p>
俞天言翹著二郎腿,大口吃肉喝湯,沒一點(diǎn)貴公子的形象,倒真有幾分兵痞子的味道。
白新羽看他吃得那么香,不禁有些餓了,他打算現(xiàn)在就回宿舍吃好吃的去。
他看看旁邊人不多,低下頭壓低聲音沖俞天言道:“我警告你,別打我主意,我對男的沒興趣,以后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小爺也不是好惹的。”
俞天言微微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哦,我要是打你主意,你想把我怎么樣?”
白新羽憋得臉通紅,吭吭哧哧地說,“狗急了也會跳墻,你好自為之!”
小狠話撂下之后,小白公子端起飯盒迅速撤離現(xiàn)場。
他回到宿舍之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不少人回來了。他坐到自己的床上,翻開行李找東西吃,他媽臨走之前給他塞了不少牛肉干什么的,最能填肚子了。
他拆開一包剛準(zhǔn)備吃,身后突然傳來不懷好意地聲音,“喲,吃什么呢新來的?”
白新羽一扭頭,看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光著膀子站在他身后,那健碩的肌肉給了白新羽不小的壓力。
男人的直覺讓他敏感地察覺到對方不好惹,他連忙堆起笑臉,“我媽給我?guī)c(diǎn)兒東西,怕我路上餓著,哥你嘗嘗不?”
那男的兩步垮了上來,把他整個包都給拎了起來,然后嘩啦一聲,把他包里的所有東西都倒在了過道上。
白新羽臉色一變,騰地站了起來。
其他人都圍了過來。
“哎呀,這么多好東西,你小子家挺有錢的啊。”
“這個還有電嗎,我拿去玩兒兩天。”
那個光膀子的把一只沉甸甸的胳膊搭到他肩膀上,“這些吃的孝敬哥兒幾個得了,你這瘦了吧唧的,能吃多少啊,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