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這兩天各大電視臺都在報道海島近期臺風引起的極端天氣,不過所幸是這次臺風眼比較靠近z市,所以余鎮(zhèn)內澇不算嚴重,除了狂風和時不時的暴雨以外并沒有影響高考的繼續(xù)。
鈴聲最后響起的時候,邊陽關上了筆帽,外面除了風的呼嘯聲以外室內只有風扇和收卷子的沙沙聲。
卷子收上去后,周圍很快傳來了此起彼伏解脫的歡呼和哀嚎,邊陽覺得這次的題中規(guī)中矩,和三診比難度差不了多少,他會做的也基本都做了,不出意外分數(shù)和之前比也不會有太大的波動。
他剛站起身,一雙手卻突然按在了桌子上,邊陽掀起眼皮看見何二站在他面前,他們正好是一個考場。
“考得怎么樣???”
邊陽也沒理他,徑直準備繞開。
“怎么不理人?。柯犝f你那小白臉男友走了,你會不會傷心得大學都考不上啊,我看你后面一直發(fā)呆?!?/p>
“這么關心我?。俊边呹栢托α艘宦?。
“那當然,我現(xiàn)在可爽了,沒有讓你們社會性死亡更爽的報覆了。”何二都沒想過能有這么巧,拍到照片的時候覺得鼻子上那點疤都不是事,“不關心關心你現(xiàn)在多慘,怎么對得起我爆出去的消息呢?!?/p>
邊陽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他本來想一拳砸在何二臉上,但是周圍圍觀的人有些多,他很快就轉過了身:“謝謝你的關心,不過都結束了?!?/p>
“怎么會結束呢?以后這鎮(zhèn)上一問誰是捅屁眼的同性戀,大家都知道是你邊陽?!?/p>
邊陽不置可否,隨后輕佻至極地拍了拍何二的屁股:“這么關心我,不會是想被我捅很久了吧?”
何二渾身起雞皮疙瘩地立馬跳了起來,隨后破口大罵:“操你媽個死基佬!”
邊陽只覺得他真玩不起,他忽視了周圍人的視線和那些小話,掃了一圈周圍的人:“放暑假了,念叨他媽一個月了還沒滿足呢?”
其他人被他這么懶懶地一瞪,很快就抓著旁邊的人出了教室。
邊陽出來的時候校門口圍著密密麻麻的家長在外面等候,他混在人群裏也看不清這些家長的臉。周怡春本來也想來,不過她店裏忙邊陽覺得沒什么必要,就執(zhí)意不讓她來。
他沒在約定的校門口等朋友們晚上的聚餐,一個人舉著把傘,不管周怡春提醒他打車回家這件事,慢悠悠地朝家走了回去。
他現(xiàn)在疲于應付任何社交來往,只想讓風吹著徹底放空一下大腦。他實在太壓抑了,壓抑到有幾次都覺得自己已經走在崩潰的邊緣了,可是高考又將他拉回現(xiàn)實,逼著他清醒著向前看,就像走在一根搖搖欲墜的鋼鎖上。
邊陽到家的時候,院子外面那些養(yǎng)育漂亮的花已經全部被淋焉了,他收起了傘,剛推開門卻看到邊濤正在靠近餐廳那邊的柜子裏在翻找東西。
邊濤一聽到門口的動靜,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轉過頭一張臉看起來枯黃:“終于考完了,感覺怎么樣?!?/p>
“你為什么在家?”邊陽把傘放到了玄關口,雨水順著他的發(fā)絲流到了臉上,他覺得剛剛才得以解脫的窒息感又涌了上來,“還有,你在找什么?”
他剛說完,邊濤卻上前了兩步,整個人很是崩潰的非常突然的跪在了他的面前,邊陽還沒反應過來正想往后退卻被邊濤一把抱住腿。
“求你了陽陽,救救我……。求你了……。?!边厺f著就哭了出來,那個哭腔太真震得邊陽胸腔都在共鳴,”我不想死啊陽陽………”
邊陽整個人還在狀況外,他有些用力地掙脫開邊濤的手:“你他媽在干嘛?!”
“你一定知道你媽媽把存折放哪裏的吧?你一定知道對嗎!”邊濤有些猴急地上前。
“什么存折?”邊陽頓了頓,隨后皺起了眉頭察覺到不對勁,“你又賭博欠錢了?”
“我是迫不得已啊陽陽……。。”邊濤說著又哭了出來,連眼淚都不能滋潤那個干燥布滿紋理的肌膚,“你媽媽不救我,我只能靠賭給自己賺錢?!?/p>
“你他媽………真的又開始賭了?”高考后本應該放松愜意的晚上,邊陽沒想到回來后迎接自己的卻是邊濤再次賭博的噩耗。
“我肝癌,現(xiàn)在沒什么其他嚴重的癥狀,醫(yī)生說可以救………我搜過了,只要肝移植就行了,不過需要很多很多錢,我聽你媽媽和何阿姨聊天說給給你存了錢,我想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現(xiàn)在寧愿癌癥死也不愿意被高利貸追債的害死?!?/p>
“我本來贏了五萬,結果現(xiàn)在又賠進去了十萬,我只是想活真的就這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