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霄云會不會死在刀冢的機關(guān)之下?”曲泠說。
刀冢到底不是柔情蜜意,互訴衷腸之地,如何解決驚瀾刀一事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陸酩說:“不會,方霄云武功今非昔比,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周崎。”
曲泠嘆了口氣,陸酩不能殺方霄云,可方霄云執(zhí)著于驚瀾刀,他抬頭看著密室的石壁,道:“這可怎么辦?”
陸酩沈默片刻,誠然,即便是他,也覺得方霄云棘手。方霄云本不精于武藝,當(dāng)年才會輕易敗在他手中,如今時隔多年,時移世易,方霄云不知用了什么邪門法子,武藝精進令人咂舌,其陰狠毒辣比之當(dāng)年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身邊還有一個周崎。周崎年少時拜入陸家莊,天賦算不得頂好,卻勝在勤勉,一手刀法深得他父親真?zhèn)?,在陸家莊中武功亦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陸酩捏了捏曲泠的掌心,道:“別擔(dān)心。”
曲泠哼哼唧唧道:“我擔(dān)心什么,最壞不過和你一起關(guān)在這兒,那可好了,陸霆要氣壞了,和你陸大莊主同穴,還在你家刀冢裏,”他抽了口氣,說,“完了,要是再讓你們陸家列祖列宗瞧見了,會不會拿刀活生生劈了我?”
他搖搖頭,幽幽怨怨地看著陸酩,說:“陸郎啊陸郎,你我可真是那被棒打的鴛鴦——”
“苦呀——”他掐著嗓子,捻著蘭花指,似嗔非嗔。
陸酩笑了聲,好像只要有曲泠在,這天底下便沒什么難的。陸酩握住他的手指,大丈夫立世,但求俯仰無愧于天,無愧于心。他年少時年輕氣盛,斷了方霄云一臂,當(dāng)日在梨花渡,險些以命相還。今日在這刀冢之內(nèi),若方霄云不聽勸阻,當(dāng)真步步緊逼,他也不憚和方霄云生死相搏。
突然,陸酩道:“走吧?!?/p>
曲泠楞了下,說:“去哪兒?”
陸酩摩挲著他的手指,道:“暢春園裏的當(dāng)家角兒自京城回來了,去聽?wèi)??!?/p>
曲泠眨了眨眼睛,“方霄云呢?”
陸酩也學(xué)著他的模樣眨了眨眼睛,“關(guān)他幾日?!?/p>
曲泠恍然,嘿然道:“咱們這算逃嗎?”
陸酩波瀾不驚地說:“先為不可勝而后求勝算不得逃?!?/p>
“有理有據(jù),”曲泠上下打量著陸酩,評價道:“沒想到,你原來是這樣的陸莊主?!?/p>
陸酩笑笑沒有回答,拉著曲泠不知按動了哪裏的機關(guān),密室門開,二人牽著手進入了一條容三人過的甬道。石壁上的照明石散著幽光,廊道曲折,近似迷宮,若非陸酩過目不忘,熟悉整個刀冢,換了外人,不死在機關(guān)之下,也會被這覆雜的通道,層出不窮的密室迷了眼。
曲泠嘖嘖稱奇,問道:“除了陸家莊主,有沒有外人闖入過刀冢?”
陸酩想了想,說:“五十年前曾有一西域刀客闖入過?!?/p>
曲泠:“后來呢?”
陸酩言簡意賅道:“埋骨刀冢?!?/p>
曲泠倒抽一口冷氣,說:“那這刀冢豈不是白骨累累……”
陸酩莞爾,說:“那倒不至于,能闖入這刀冢者屈指可數(shù)?!?/p>
二人正說著,倏然,陸酩神色一凝,攥住曲泠手腕往后一藏,只見一扇石門打開,赫然是方霄云三人。
“方霄云會不會死在刀冢的機關(guān)之下?”曲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