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成都能送云袖入宮,將來宮中為何不能再有新妃子和新皇子?一個妃子生不出,那就送兩個進去?!敝x士津眼中的陰鷙幾乎要奪眶而出。
門外有個怯懦、試探的聲音傳進來:
“老爺,良媛醒了?!?/p>
這時候謝匡迎倒是很有眼力見地推開門,對著門外的小侍女厲聲訓(xùn)斥道:“這里哪有什么良媛?這是我們謝家的二小姐!”
小婢女嚇得立刻跪下連連磕頭。
謝士津卻掠過二人,徑直往謝妧迎的房間去。
屋內(nèi)灑落一室陽光,溫暖而靜謐。
謝妧迎倚靠在床上,面色平靜也恢復(fù)了些精神氣,但仍然在看見謝士津進來的那一刻落下了眼淚。
“父親……”
謝士津一顆常年波瀾不驚的心都被揪緊了。他幾步走到床沿邊坐下,關(guān)切地為女兒拭去滑落的淚水:“你的委屈,為父都知道了。你放心,父親一定為你討回一個公道!”
令他意外的是,謝妧迎卻含著淚搖了搖頭。
“父親,給他留一條活路,就當(dāng)看在我的份上……好嗎?”
謝妧迎和燕徹執(zhí)和離,是因為她對燕徹執(zhí)的愛慕還不到可以為了他放棄家族的地步,但同時她對燕徹執(zhí)的愛也并不淺薄。
她知道父親是多狠的人,且此刻根本不需要假設(shè)——他一定會和燕徹執(zhí)玉石俱焚。但無論是家族衰沒,還是燕徹執(zhí)萬劫不復(fù),無疑夾在中間、最難受的人都是謝妧迎。
果然,謝士津的關(guān)切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還帶著心疼:“事到如今,你還在為他說話?你可知,他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上,當(dāng)作妻子愛護過!”
“我知道?!边@每一個字都像冰錐扎在謝妧迎心上,她眼淚流得更甚,但卻像是認(rèn)命般淡淡說道,“我當(dāng)然知道他不愛我,我不想等他看見我了,但是我愛他?!?/p>
她撐著身體讓自己坐直,抓住父親的手:“父親,就當(dāng)是女兒求您了,到點為之,別毀了他?!?/p>
謝士津掙脫開謝妧迎的手,很明顯,他意已決。
“父親……”
謝士津:“你脖子上戴的墜子,是燕徹執(zhí)給你的吧?”
“是?!敝x妧迎點點頭,隨后一只手自然而然地?fù)崦献约旱牟弊?,發(fā)現(xiàn)脖頸是空的后,眼神有些驚慌,“墜子呢?墜子怎么不在了?”
謝士津冷著眼,面若寒霜:“我拿走了,扔了?!彼s在謝妧迎之前開口發(fā)問,“你可知這鏤空的墜子里藏著什么?麝香,是麝香!”
麝香,一顆雨點大的麝香。
謝妧迎渾身上下仿佛都被一盆冷水澆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