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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沒有，”戈珍立即叫著駁斥她?！爸皇羌僭O(shè)而已。假設(shè)我要在這水中游泳吧，可這不可能，我生活中不可能有這等事，我就不能脫掉衣服跳進水中去?？蛇@是多么不合理啊，簡直阻礙著我生活嘛！”

戈珍的臉漲得通紅，她太生氣了，這讓厄秀拉不知所措。

姐妹兩人繼續(xù)在路上走著。她們這時剛好穿過肖特蘭茲下方的林子。她們抬頭看去，但見到一長溜矮矮的房屋在濕漉漉的清晨朦朧而富有魅力，更有棵棵雪松掩映著一扇扇窗口。戈珍似乎認真地琢磨著這幅圖景。

“你不覺得它迷人嗎，厄秀拉·”戈珍問。

“太迷人了，”厄秀拉說，“淡泊而迷人?！?/p>

“它是有一定風格的，屬于某個時期。”

“哪個時期·”

“肯定是十八世紀，朵拉茜．華滋華斯①【朵拉茜．華滋華斯（1771—1855），女批評家，威廉．華滋華斯的妹妹。】和簡．奧斯汀那個時代，你說呢·”

厄秀拉笑了。

“難道不是嗎？”戈珍又問。

“也許是吧，不過我覺得克里奇家的人跟那個時期不般配。我知道，杰拉德正建一座私人發(fā)電廠，為室內(nèi)供電，他還著手進行最時髦的改進呢?！?/p>

戈珍迅速聳聳肩說：

“那當然，這是不可避免的嘛?！?/p>

“對呀，”厄秀拉笑道?！八幌伦泳妥隽藥状说氖?。為這個，人們都恨他。他強抓住別人的脖領(lǐng)子拖著人家走。等到他把可能改進的都改進了，再也沒有什么需要改進的時候，他就會立即死去。當然，他應該做這些?！?/p>

“當然，他應該做，”戈珍說，“說實在的，我還沒見過像他這么顯身手的人。不幸的是，他這樣做會走向何方，后果是什么·”

“我知道，”厄秀拉說?！熬褪峭菩凶钚碌臋C器唄！”

“太對了！”戈珍說。

“他知道他殺死了他的弟弟嗎？”厄秀拉問。

“殺死他弟弟·”戈珍大叫著皺起了眉頭，似乎她不同意這么說。

“你還不知道·是這樣！我還以為你知道了呢。他和弟弟一起玩一支槍。他讓弟弟低頭看著裝了子彈的槍筒，他開了槍，把他弟弟的頭打破了，這太可怕了！”

“多么可怕！”戈珍叫道，“不過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對，當他們很小的時候。”厄秀拉說，“我覺得這是我所知道的最可怕的事兒?！?/p>

“他并不知道槍里上著子彈，對嗎？”

“對，那是一支在馬廄里藏了好多年的老槍了。沒人知道它還會響，更沒人知道它里面還上著子彈。可發(fā)生這樣的事，真是嚇死人啊?！?/p>

“活嚇死人！”戈珍叫道，“同樣可怕的是孩提時代出了這樣的事，一生都要負疚，想想都害怕。想想這事兒，兩個男孩子一起玩得好好的，不知為什么，這場禍從天而降。厄秀拉，這太可怕了！我受不了。要是謀殺還可以理解，因為那是有意的?？蛇@種事發(fā)生在一個人身上，這——”

“或許真是有意的，它藏在潛意識中?！倍蛐憷f，“這種漫不經(jīng)心的殺戮中隱藏著一個原始的殺人欲，你說呢·”

“殺人欲！”戈珍冷漠、有點生硬地說?！拔艺J為這連殺人都不算。我猜可能是這么回事：一個孩子說：‘你看著槍口，我拉一下扳機，看看有什么情況。’我覺得這純粹是偶然事故?！薄‰娮訒》窒砭W(wǎng)站

跳水人（3）

“不，”厄秀拉說?！叭绻麆e人低頭看槍口時，我是不會摳動扳機的。人的本能使得人不會這樣做，不會的?！?/p>

戈珍沉默了，但心里十分。不服氣。

“那當然，”她冷冷地說?！叭绻莻€女人，是個成年女人，她的本能會阻止她這樣做。可兩個一起玩的男孩子就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