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咬著下嘴唇看著屏幕。安柯心里有些失望,他知道自己的處境,可心里還是僥幸地希望家人能支持和尊重他的選擇??吹阶约河H媽這樣回復(fù)自己還是忍不住的難過。他伸手去拿手機,被裴奕躲了開。安柯看著他握著手機的手嘆了口氣,對著他攤開手要手機。“話說在前頭,別偏激!”裴奕看向他的眼睛,低聲說道。安柯點點頭,裴奕把手機放進了他的手心。他斟酌著怎么回才顯得態(tài)度強硬而話又不顯得難聽,想了一會兒,回復(fù)道,‘媽,我二十八了,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也知道自己做事的后果。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諒和祝福。媽我也很愛你,我也很在意你的看法?!瘻赜窨赐曛?,回了句,“我想靜靜,有什么事你回來再說?!卑部驴赐瓯锴幕亓藗€嗯,接著按了鎖屏鍵。等張瑜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十點了,看這兩人正在客廳里坐著,脫掉外套遞給一旁的阿姨,走到兩人旁邊坐了下來?!拔胰チ颂瞬柖?,給你們帶來一箱成色不錯的紅酒。什么時候走?”“張伯伯我們明天想走。”“好?!睆堣c點頭,伸手去摸雪茄,“有什么事仔細想想再做,不方便和家里提的事可以找我,需要錢可以給我開口。”裴奕點了點頭,“張伯伯,謝謝?!薄靶⊥冕套咏o我提什么謝?安柯我也不和你見外,話我撂這,你要是和姓林的那孫子一樣,哼,我立馬殺回國收拾你。”說完張瑜狠狠地一把拍到了真皮沙發(fā)上,眼睛狠狠地看著安柯。安柯渾身趕緊打了個激靈,疑惑地看了裴奕一眼,這滿身的殺氣是怎么回事?裴奕湊到他耳朵旁邊低聲地來了句,“喝酒了!”我靠!“張伯伯,你就一百個放心吧!我和裴奕一條道走到黑,根本沒想過回頭。”安柯笑呵呵道。張瑜嗯了一聲,接著說道,“要不是姓林的老家伙一直不下臺,他那孫子能這么麻溜地脫了身?你安家可沒這么硬的后臺……”裴奕看他越說越離譜,忙拍了拍他的背,“張伯伯,你喝醉了吧?我扶你進去休息?!笨粗徂扔矓v著張瑜去了臥室,安柯長舒了一口氣。裴奕回來看他坐著發(fā)呆,不好意思地笑笑,“張伯伯喝醉了,平時他不這樣?!卑部掳咽址诺筋^后枕著,笑著說道,“看見他我感覺看見了我大姑,我大姑平時也是這樣護著我。看著他這么護你,我心里暖暖的?!薄拔疫@個張伯伯,當(dāng)兵之前是個孤兒,進了部隊,我爺爺看他是個好苗子有意栽培,后來知道他是個孤兒看他可憐,就把他當(dāng)兒子收養(yǎng)了。當(dāng)初出了那件事,張伯伯氣的要找林家鬧,我爸嫌丟人沒讓。”聽裴奕說著這些事,怪不得這人一直提上他張伯伯這里玩?!坝心銖埐冢也缓湍惆最^偕老這心里都瘆得慌!”安柯?lián)е徂刃呛堑??!澳堑拇_!你可別半路子想跑,我張伯伯厲害著呢!”安柯來了句呵呵,還沒來得及來下一句,張瑜那屋又傳來招呼聲,要裴奕過去?!暗昧耍闳ケM孝吧。我先回房間?!卑部屡牧伺呐徂鹊募纭!暗纫粫?,我去找你?!卑部逻M屋泡澡,靜靜地躺在浴池里想事情。他現(xiàn)在頭有點亂,出柜這件事出的好了皆大歡喜,出不好了估計就要和家里斷絕關(guān)系。雖說這么多年來,他和他爸的關(guān)系一直不太好,可也不從來沒鬧到斷絕關(guān)系這種境地。想了這么多他有些嫌棄自己娘們唧唧的,可是怎么自我暗示都除不去壓在心頭的沉重的負罪感,這東西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憋著氣往水里沉,想讓自己的腦子清醒點。他就這樣一直來回沉浮,憋的不行了露出頭來,深吸口氣又往下沉去。等裴奕進來,找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人,進衛(wèi)生間一看瞧見滿浴池的水,安柯在里面沉著,心里一驚。趕忙伸手去撈,安柯感覺有人碰他猛地從水里掙扎出來,水花濺了裴奕一身,兩人傻呆呆地看著對方。“我以為……”裴奕的聲音因為剛才的緊張略顯的有些沙啞?!捌H,你不會以為我要自殺吧?”安柯眼睛瞇起來瞧著他看,“靠!我惜命著呢!”說著安柯從池子里裸身出了來,裴奕從背后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心跳的撲通撲通的,“安哥,我剛才真是怕了!”安柯從前面扭過頭來搬起他的頭來親了起來。裴奕我他媽這輩子就是栽在你身上了!坐車去機場的時候,安柯心情微妙,第一次回去和女朋友掰了,這一次回去估計要同家人掰。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和這地方相沖,怎么每次都不得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