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媽媽。
【媽媽】
那是他的母親,也是一個本該擁有自己的人生的女人。
她的優(yōu)秀、美麗、堅韌,被男人、被家庭、被社會一點點地殺死了。
他怎么會忘了呢?
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能忘了呢?
那一次過后,他就失掉了三四歲前的大部分記憶,對母親感到了陌生。
甚至數(shù)次無視了生養(yǎng)自己的母親的痛苦。
他就是一個白眼狼。
他的骨肉全部來自于母親,他卻旁觀母親的痛苦。
當炸彈炸開的時候,當被金秀雅推到地上的時候,當后腦勺狠狠砸在地上的時候,疼痛從后腦勺炸開,無數(shù)曾被遺忘記憶碎片正從裂縫里噴涌而出。
這段記憶帶著砂紙打磨金屬的粗糲感,終于從他堵塞的大腦深處被挖了出來:
“見信,你一定要活著……”
它們裹挾著腐敗的氣息,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雪,看似柔軟的雪花割開了蕭見信的太陽穴——和痛苦的回憶一起襲來的血腥的氣味無比濃稠,像是有人把整個回憶里的痛苦一口氣揉碎了塞進他的鼻腔。
他沒有被母親拋棄,他沒有被無視。
是他忘記了。
冰涼的液體滑過下頜,蕭見信才意識到自己在流淚。
“嗬?!爆F(xiàn)實緩緩回歸,蕭見信盯著腿上沒有動靜的金秀雅,忽然喘不上氣。
黑熊的怒吼還在持續(xù),想前進的他被腳下緊密糾纏在一起的碩大藤蔓纏住了,揮舞的雙掌也被什么無形的東西阻礙了,反叛者們也都開始真正的反抗起來。
蕭見信呆滯地轉動眼珠,依然執(zhí)著地低頭看著逐漸散去氣息的金秀雅。
金秀廷跪在一旁,發(fā)出孩童般的哭聲。
濃烈的血腥味里,他聽見什么東西在顱內(nèi)轟然開裂。
視網(wǎng)膜開始爬滿細小的裂紋,如同被石子擊中的擋風玻璃,光線在眼前蔓延成奇怪的形狀,尖銳的高頻聲音震得他耳膜生疼。
蕭見信一把握住了蕭景的手,眼神直勾勾盯著他:“救她——”
“救不了……”蕭景低頭看了一眼背后幾乎被炸爛的人,側過了臉。
蕭景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勸說道:“她…活不了了!器官都……”
蕭見信眼神一定,瞪大雙眼道:“用我的器官…我的異能是自愈。”
蕭見信大聲地喊出了自己的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