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帶著白發(fā)子嗣們回歸人類世界、解決過往一切時,阿舍爾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出錯,他依舊堅守著自己的目標,從未改變。
可當重逢后的種種發(fā)生時,阿舍爾本想斬釘截鐵地說自己不會離開,但浮現(xiàn)在大腦里的卻是危險到來擋在自己身前的猩紅血肉,是他說要向人類賠禮道歉時歌利亞毫不猶豫地執(zhí)行力度,迦勒跪在他身側的哀求,烏云告訴他說是他們得到媽媽喜歡的獎勵……
他要的,他們都應了。
但離開與否,阿舍爾卻無法輕易回答,前二十年的根系早已經(jīng)深入骨血,哪怕他再自詡理智堅定,但也無法輕而易舉地選擇另一條路。
他看向羅淮,又一次重復道:“我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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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有一天你做好了決定,可以告訴我嗎?”羅淮道:“如果你留下,我們可以繼續(xù)做朋友;如果你要離開,我想親自去送你?!?/p>
“好?!?/p>
“那么,”羅淮深深呼出一口濁氣,他看了看站在青年身后的雄性蟲族,像是在確定什么,“他們不會傷害你的,對嗎?”
“當然不會?!边@次率先回答的是神情略有不滿的迦勒,“保護愛護還來不及,誰敢傷害啊……嘶,歌利亞你踩我干什么?”
被提到的始初蟲種面色平靜,視線都不動一下,“媽媽和朋友說話,你插什么嘴。”
“嘖,行,我閉嘴。”迦勒翻了翻眼睛,在自己的嘴上比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但還是沒忍住沖著羅淮齜了齜牙。
于是他獲得了來自蟲母的瞪視。
等迦勒憋著氣轉過頭后,阿舍爾扶著臉上的面具,看向羅淮,重新回答了對方的問題,“不會的?!?/p>
“那就好、那就好……”
羅淮頷首,輕聲道:“那么,我先走了?!?/p>
當人類少將的身形徹底消失在帝國議事殿的道路盡頭時,站在黑傘下的阿舍爾忽然轉身,看向身后的蟲群。
“媽媽,怎么了?”伽斕體貼詢問。
“現(xiàn)在這部分事情,已經(jīng)都解決了吧?”
迦勒陰陽怪氣道:“除了那份‘奴隸契約’,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既然如此,我還有個問題——”
“什么?”
阿舍爾掃過每一個雄性蟲族,于是接收到目光的子嗣們,也都一個個挺胸抬頭,力求在蟲母面前展現(xiàn)出最完美、挺拔的一面。
但當阿舍爾問出自己的問題后,原本昂首挺胸的蟲群們卻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變成了間歇性的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