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隱有種預感,當真正做出決定的那一天到來,或許就要徹底與某個身份說再見了。
……
靜謐昏暗的房間內,被藤蔓束縛著的青年垂下眼眸,在逐漸適應了黑暗的視線里,他模模糊糊窺見了一整個如狂風過境的室內。
柜子、茶幾、桌子、落地燈……
一切看起來昂貴的家具亂七八糟地和藤蔓相互纏繞在一起,除了阿舍爾腳下的半塊深色地毯,其余的方方面面、邊邊角角盡數被猩紅填充。
恍若脈搏跳動的藤蔓有粗有細,共同占據了臥室空間,交錯盤踞形成了一道如同長繩纏繞而構成的肉巢。
……像是曾包裹著他全身的活巢,但卻比之更為龐大。
唇間銜著觸須的青年腮幫子發(fā)酸,他環(huán)顧四周,卻不曾發(fā)現旦爾塔的身影。
被卷曲著的觸須撐開的狹窄又濕熱的口腔,隱隱開始不受控制地分泌唾液。
阿舍爾輕微蹙眉,含著半口濕潤的空氣,試探性地翹起舌尖,頂了頂那塞滿唇齒間的深紅。
觸感略微滑膩,寸寸跳動著躍動的脈搏,一如藏匿在暗處的怪物,看不見具體方位,卻又處處彰顯痕跡。
正當阿舍爾以為對方依舊毫無反應的時候,纏繞在他腳踝上的藤蔓卻猛然一扯,在青年隱忍的悶哼下,將其拉進了更加昏沉的黑暗。
砰!
略沉悶的摔落聲后,阿舍爾跪坐在一片略硬的,由血肉編織的巨大網巢里,繞在四肢上的藤蔓制止了他爬起來的動作,下一秒下巴就被另一只大手給鉗制了起來。
這是一個身體前傾的動作,身后柔軟稚嫩的蟲翼自腰臀的部位輕微翹起,輕薄的透明質地半截懸空,伴隨著蟲母的呼吸一顫一顫。
——姿勢漂亮又勾人。
昏暗又壓抑的黑色調里,阿舍爾對上了一雙猩紅的豎瞳。
像是流動著焰火的彗星,深紅色的暗芒自旦爾塔的虹膜處向外逸散,血絲則從祂的眼球一路蔓延至眼尾,如同開裂的傷疤,亦或是雷擊后的痕跡,大片大片聚集著,宛若一道皸裂的玻璃。
含在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