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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索想，那一刻他應(yīng)該感到憤怒和不甘的。

可事實是，他的全部情緒都凝聚在了蟲母的身上，于是那些忽略、不被在意都顯得微不足道，甚至完完全全比不過偶爾筑巢期蟲母落在他身上那零星又稀少的視線。

作為挑戰(zhàn)的勝利者，埃索得到了朱赫忒別墅上一個臥室的居住權(quán)。

這里打掃得很干凈，屋內(nèi)設(shè)備齊全，可夜里洗漱后躺在床上的年輕雄性蟲族，卻心里總蓬勃著一種古怪的情緒。

甚至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這樣的情緒到底是什么，但埃索很清楚，這一定與蟲母有關(guān)。

于是，干躺了兩個小時依舊毫無睡意的年輕蟲族起來，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一步一步向蟲母的所在地靠近。

埃索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深夜里想要探究什么，只是當(dāng)他站在二樓走廊盡頭的視線死角，透過欄桿往下看的時候，卻久久不能回神——

從前只能在各個會議、軍隊演練時看到的蟲族高層們，此刻一個個恢復(fù)了原始形態(tài)，他們似乎脫離了蟲族教育所給予的禮法禮儀，反而如野獸一般，蜷縮在客廳的地毯上。

在他們中間，是唯一裹著被子，熟睡到面頰暈紅的蟲母。

被角的邊緣處，則是幾只被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野犬。

埃索站定在陰影里，就那么安靜地看了很久，來自蟲族高層警告的目光輕飄飄卻壓力十足地落在了他身上，在片刻的對視后，埃索選擇了轉(zhuǎn)身離開。

那一刻，他忽然就知道自己往后要為什么而努力了。

他也想成為可以化作原始形態(tài)，然后陪伴在蟲母身側(cè)的一員。

……

“唔，怎么了嗎？”又一次筑巢期的阿舍爾在迷迷糊糊中發(fā)問，下意識抬手抓住了旦爾塔的尾勾。

“沒事?！?/p>

猩紅血肉的始初蟲種用下頜蹭了蹭蟲母柔軟的發(fā)絲，足以穿透鐵板的藤蔓觸須挑給阿舍爾掖了掖被子，低聲道：“媽媽繼續(xù)睡著就好?！?/p>

靠在另一側(cè)的烏云懶洋洋動了動鉗足，閃爍寒光的復(fù)眼漫不經(jīng)心地瞥過二樓已經(jīng)不見身影的角落，無機質(zhì)的眼底似乎閃過了什么。

蟲群們彼此交換了一個視線，但這樣有關(guān)于外物的反應(yīng)只持續(xù)了短暫的兩秒，很快他們的專注力又放回在了阿舍爾身上。

阿舍爾慢吞吞眨眼，筑巢期的小叛逆讓他忽然升起了幾分反抗的心思，“我不瞌睡?！?/p>

迦勒慢悠悠道：“……明天要早早去看刀疤和銀背的，到時候媽媽起不來怎么辦？”

刀疤和銀背，那是九年前被蟲母留下的野犬夫婦。

但到底生命長度有限，在約定的第六年，已經(jīng)老到走不動路的野犬夫婦先一步離開，被阿舍爾親手葬在了別墅前的花海里，往后的每一年，看似冷漠實則柔軟的蟲母都會在帶著剩下四只長大的野犬幼崽，去看望它們的父母。

前一天就含著眼淚泡泡，說是要去看野犬夫婦的青年立馬抿了抿唇，扯了扯被子把自己埋在旦爾塔懷里，悶聲道：“我馬上就能睡著?！?/p>

猩紅的藤蔓環(huán)上青年的脊背，略含警告意味地看了眼咧著嘴的迦勒。

睡在被角的四只野犬懶洋洋地看了看其他蟲族，它們恍若無物地往前挪了幾步，直到每一個成員的身體都緊緊挨著阿舍爾的小腿，這才在蟲群們虎視眈眈地注視下安然閉上了眼睛。

——有小主人在，它們不會怕這其中的任何一個蟲族。

……

蟲母的筑巢期持續(xù)了多久，埃索就在朱赫忒星球上待了多久。

除卻其他蟲族高層，他一如抵達那天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