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車玻璃被羅淮及時搖了上去,但最初變天時落下的雨珠,還是染濕了阿舍爾的發(fā)絲和半截肩膀。
皮卡內的空間有限,專注開車的羅淮忽然嗅了嗅空氣,他的喉結緩慢滾動,像是荒漠里的旅人,似乎誕生了某些渴求。
……香。
好香。
像是淋在雨水里濕漉漉的漿果,因為過于成熟,豐腴的果肉在生長中撐破了果皮,便自然地擠出充沛的汁水和濃香。
羅淮感覺自己的理智都有一瞬間的眩暈。
他輕咳一聲,剛想說什么,下一秒就聽到了來自耳廓邊的喃語——
“羅淮,你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對嗎?”
“就算發(fā)現(xiàn)了,也要忘記它,可以嗎?”
是并不強硬的詢問,那熟悉的清冷音色在這一刻染上了幾分薄魅的誘惑,有種沉入深淵的未知感,哪怕你知道前路不詳,可依舊愿意聽從對方的指引踏出更多的腳步。
羅淮把著手里的方向盤,原本偏移的視線重新回落至車窗外。
隨著雨水滴答,他又嗅了嗅鼻子,似乎只剩下變天帶來的潮濕,以及某種他找不見、也抓不到的悵然若失。
……像是錯過了什么?
羅淮無意識擰眉。
“怎么了?”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黑發(fā)青年半攏著胸口,低聲詢問。
“沒、沒事?!绷_淮有片刻的卡殼,在朦朧的鏡面反光里,他似乎看到了對方微蹙的眉頭。
羅淮吞咽著唾沫。
生理機能的躁動感,給他一種氣血方剛的小伙子初次擁抱心上人時的失控感,緩緩躍動在血液里的熱氣在沸騰著,羅淮甚至產(chǎn)生了短暫的恐懼——他怕自己會嚇到阿舍爾……
“那就快走吧。”溫和中透著冷靜的聲音似乎有澆滅他心頭那股火的力量,“不然一會兒雨就該下大了……”
羅淮深深呼出一口氣,視線里逐漸出現(xiàn)了停機坪的影子。
接下來的一切時間都好像過得很快,飛行器上的工作人員早就支起了遮雨棚,在兩人剛下車之際,半邊肩頭衣服還微潮的青年忽然偏頭,手臂半攏在身前,似乎是有些怕冷的模樣。
阿舍爾:“可以先借我一件你的外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