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長廊又陷入寂靜,而房間內(nèi)的旦爾塔則在血肉藤蔓的裹挾下,緩慢側(cè)身。
祂的臂彎里抱著一件衣服。
時間留下的痕跡讓衣服上的布料愈發(fā)輕薄,旦爾塔抬起不成樣子的手臂,小心翼翼捧起它,近乎虔誠地望著。
深紅的藤蔓由血肉鑄就纏繞于祂的身側(cè),在幾根耷拉在巨繭兩側(cè)的猩紅上,零零星星綴著幾朵枯萎、發(fā)黑的花。
祂摸了摸那件衣服。
太久了,久到失去阿舍爾的痕跡和味道,只剩下飽含日月侵蝕的陳舊和一成不變的、屬于祂自己的味道。
回憶和夢里的殺意頓時翻涌,旦爾塔的情緒忽然崩潰了。
祂殺了媽媽啊……祂殺了媽媽那么多次……
沒有一次手軟,沒有一次猶豫。
用寄生者的鉗足,用鋒利的尾勾,用可以吞噬并消化殆盡的猩紅血肉……
疼嗎?一定很疼。
那時候的媽媽該討厭死祂了吧,甚至是恨著祂吧……
靜謐的血肉再一次翻涌,旦爾塔緊握著衣服狠狠壓在自己潮濕的面頰之上。
祂貪婪地嗅聞著早已經(jīng)不存在的味道。
近乎窒息感下,在這未來不久后會見到蟲母的路途里,祂伸手探入胸腔,捏碎了自己的心臟。
——咔。
……原來是比摘下心臟送給媽媽的那次還疼啊,原來媽媽……也這么疼過啊……
沒關(guān)系的,祂會付出代價。
……就算媽媽不原諒祂也可以。
與此同時——
正坐在會見窗口前的阿舍爾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
他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胸前的項鏈,那宛若紅寶石的心臟碎片緊貼在肌膚上,散發(fā)著輕微的熱量,并不滾燙,卻也足夠令人注目。
阿舍爾擰眉,心底閃過異樣,他略顯不耐的視線落在了窗口背后,兩個不知道怎么就吵起來的人。
對于阿舍爾的“死里逃生”,愛德華又習(xí)以為常地?fù)炱鹆俗约旱纳钋槿嗽O(shè),油膩的“愛意”籠罩在眼底,試圖通過自己這位曾經(jīng)的未婚夫,救自己離開。
而又一次被當(dāng)成棄子的伊維則開始破口大罵,如果不是束縛在他手腳上的鐐銬,阿舍爾毫不懷疑,這兩人大概是會抱著打在一起。
當(dāng)初偷情的時候他們有多信誓旦旦地說彼此是真愛,現(xiàn)在這幅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場面,就有多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