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悠遠的鉛灰色眼瞳。
阿舍爾伸手,輕輕拂了拂旦爾塔的碎發(fā),然后伸出手指,無聲懸空于對方的面前。
“知道要做什么嗎?”
知道。
祂深深地知道蟲母每一個動作代表的意思。
危險十足的始初蟲種低頭,小心翼翼地吻上了青年的指尖。
此刻,祂虔誠又小心,根本看不出來祂曾將人壓在冰洞內,恍若如何也吃不飽的野獸,試圖從對方身上再多榨出一點兒汁水。
那時候是祂錮著自己主人的腿根,而今卻主動拴緊了鏈子,為自己的主人獻上溫順與馴服。
指尖的溫熱一觸即離,同時留下的還有一抹潮濕的滾燙。
怪物的小心思阿舍爾心知肚明,他默許了對方的小動作,只偏頭看向依舊被束縛的“旦爾塔”。
“看到了嗎?”阿舍爾勾唇,“我喜歡聽話的狗,但顯然你不是?!?/p>
拖曳在小怪物身后的尾勾在晃動,對旦爾塔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令祂興奮的、來自蟲母的夸贊。
甚至比起精神上單純的亢奮,這更能引起旦爾塔腰腹間鱗甲的翕張顫動——
像是巴甫洛夫的狗,只單單一句情緒平緩的話語,就能勾祂回想起無數(shù)次被蟲母踩著胸膛,罵祂嘬得太狠像狗一樣的低喘。
祂待蟲母,就像是這輩子都無法戒除的癮,恨不得吞到肚子里以保證永遠在一起。
在旦爾塔興奮的同時,另一只始初蟲種喉嚨輕微吞咽,神色怪異,仿佛充滿了不可置信。
祂頗有些陰陽怪氣道:“當狗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的。”
幾乎沒怎么說話的旦爾塔忽然開口了,祂依舊半跪在蟲母面前,雖然回答對方的問題,但眼神卻直勾勾盯著阿舍爾,“……你當不上媽媽的狗,才覺得沒意思?!?/p>
不能給媽媽當狗的家伙,有什么好亂叫的。
咔咔。
那一瞬間,阿舍爾清晰地看到“旦爾塔”臉上的神情近乎被扭曲、打碎,這一刻他不得不稱贊一下小怪物的說話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