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的狗會因為飯前的搖鈴而分泌口水,知道是用餐的時間。
因為失去蟲母蹤跡而缺乏安全感的旦爾塔,也會因為主人的命令得到滿足。
身上只湊合穿著件浴袍的旦爾塔跪在了沙發(fā)前,他自下而上仰頭望著對方,眼底涌動的渴望幾乎凝成實質(zhì)。
阿舍爾俯身,指腹壓在對方的眼角,略微使勁,“說話?!?/p>
靜謐的房間內(nèi)傳來一聲吞咽,旦爾塔僵在身體兩側的手指顫了顫,見青年似乎并無抗拒,這才小心翼翼地扶在了對方的膝頭之上。
隔著一層褲料,也依舊很燙。
阿舍爾垂眸看了一眼,算是默許了對方的動作。
“……您走以后,我做夢了。”
正如阿舍爾先前從其他雄性蟲族口中得到的消息,夢境是一個并不屬于蟲群的秘密花園,哪怕是想把所有好東西都賜予蟲族的蟲神,也無法把睡夢之神引入蟲族的大腦。
就像是兩個天生絕緣的物體,他們彼此毫無關聯(lián)、毫無吸引,也如仿生機器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人類的夢境里有什么。
旦爾塔——以及所有的蟲群,他們從來不曾奢望過在夢境里見到蟲母,哪怕他們就快要想瘋了。
于是,在瘋狂尋找后的某一天,當?shù)査谝淮卧趬衾镆姷绞煜さ那嗄陼r,祂本以為那是蟲神的恩賜,卻不想伴隨著夢境的變化,敞開在祂眼前的不是清甜的蜜,而是涂了砒霜的刀片。
鋒利,尖銳,劃破了祂以為的美好,露出了鮮血淋漓的內(nèi)部。
在祂無數(shù)次向蟲母表達心跡、懇求信任失敗之后的失望里,原來是死亡的陰影橫陳在他們彼此之間。
被媽媽拉開的距離、無法獲取的信任、不能被認同的愛意,一切的拒絕均有源頭,旦爾塔自己就是惡果的釀造者。
“我夢到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阿舍爾的手指從旦爾塔的臉側松開,他漫不經(jīng)心地卷著一縷深紅色的長發(fā),在指尖捆繞、打結,又因發(fā)質(zhì)的柔順而能輕易搓著便解開發(fā)結。
“夢里,我……”
旦爾塔頓了頓,沒能徹底說出來。
但在蟲母冷靜的注視下,祂還是嘗試開口,“夢里我、我……”
不像是祂,根本一點兒都不像是祂。
從前祂能直視媽媽眼睛說我愛您,說您可以盡情地利用我,說我就在您身邊、可以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