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呢?”
沉默蔓延在幾個已經(jīng)相處過數(shù)百年的雄性蟲族之間,烏云拍了拍伽斕的肩膀,沖細微擰眉的對方道:“好好想想,這確實是現(xiàn)在最適合我們的一條路?!?/p>
在蟲群們模糊達成一致的同時,身后拖著蟲翼渾身無力的阿舍爾,則被迦勒一路抱著走過數(shù)條走廊。
迦勒晃了晃手臂,視線近乎描摹著蟲母雙翼的邊緣劃過,語氣略有懷念,“抱著您的感覺,可真難得?!?/p>
阿舍爾的手臂半耷拉在始初蟲種的肩頭,他眨了眨略有困倦的眼皮,撐著精神道:“……有那么好抱?”
“很好,恨不得天天抱著?!卑残挠譂M足的感覺。
被迦勒的直白一噎,阿舍爾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各種話語在唇舌間轉(zhuǎn)了一圈,最終他只能選擇轉(zhuǎn)移話題,“……旦爾塔這樣很久了嗎?”
“什么?”
“躲在房間里?!?/p>
“唔,算是吧?!边@個時間節(jié)點,迦勒本想享受和蟲母的雙人時光,但許是同作為始初蟲種,他思緒不用多繞,也拐到了和歌利亞相同的頻道上。
于是沉默片刻,迦勒主動打開了話匣子,“您離開以后,旦爾塔是第一個離開荒原去找的,后來陸續(xù)其他蟲也離開,誰都想找到您,但是也都找不到您?!?/p>
阿舍爾的離開不是離開某個地域,而是徹底離開了這顆星球。
“我們找了很久很久……但某一天,旦爾塔忽然挨個問過我們一個重復(fù)的問題?!?/p>
阿舍爾:“什么問題?”
創(chuàng)始者號內(nèi)部的構(gòu)造繁復(fù)如宮廷,又拐過一個走廊,迦勒道:“祂問——‘你做過夢嗎’?”
“怎么可能會做夢?”迦勒嗤笑一聲,又反問了一句,“蟲族怎么可能會做夢?”
機械制成的心臟會夢見電子玫瑰嗎?
不會。
被拋棄的蟲族小狗能夢到漂亮媽媽嗎?
不能。
除了青天白日下的幻境臆想,能夠無限延伸的夢境從來都不是屬于蟲族的秘密花園。
“那天旦爾塔看起來很悲傷——真好笑,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們也有能分辨出悲傷的一天?!卞壤蛰p笑,“那時候我們誰都不知道祂為什么悲傷,當然現(xiàn)在也不知道?!?/p>
“祂離開了三個月,等再一次回來后,旦爾塔就變得很奇怪?!?/p>
阿舍爾:“怎么奇怪?”
“旦爾塔對祂所謂的夢境閉口不談,越發(fā)沉默寡言,要么不睡覺,要么就是睡著后被噩夢折磨到再一次清醒。”
噠噠的腳步聲回響在靜謐的走廊里,直至又轉(zhuǎn)過一個拐角,迦勒忽然把自己抱在手臂間的蟲母輕輕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