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的白發(fā)子嗣單臂抱在懷里,但這一刻的蟲母哪怕不曾高聲呵斥,也依舊讓站在下首的蟲群們抬不起頭。
阿舍爾字字尖銳,“傲慢不遜,高高在上,怎么?你們認為自己凌駕于人類生命之上?這里是伊利斯帝國,不是你們的始初之地;這里有法律規(guī)則,而非弱肉強食的叢林!”
說著,他輕笑一聲,“別忘了當(dāng)初我遇見你們的時候是什么樣兒?!?/p>
一時間,蟲群們低下了腦袋。
那是他們最喜歡也是最無可奈何的時代,那時候的他們丑陋又無能,卻擁有著和蟲母日夜相處的機會,就仿佛在捉著不屬于自己的光明竊笑一般。
而后來,他們變得強大、俊美、無所不能時,身邊卻早就沒了能見證自己變化的身影。
漫長的時間讓蟲群們披上了人皮,掌握了蟲神遺落的科技,他們從原始進化到高端,從地表搬入云端,曾經(jīng)的過往變成了裝點功勛的榮譽和倨傲,但當(dāng)眼下陳舊的真相被阿舍爾重提,一個個披著紳士皮的怪物們才暴露了狂徒般的心性。
靈魂上的差異猶如云泥。
在蟲群沉默之際,說話說累的青年倚在芬里爾的懷里,身后的翅膀有些初生后的怪異,他不耐地動了動肩胛,看向不遠處因蟲母信息素和精神力作用,而陷入迷蒙的軍部武裝部隊。
有些問題必須現(xiàn)在解決,畢竟眼前的情景也不過是暫時。
只是到底要怎么解決……
正思考之際,一直沉默的歌利亞忽然開口了,“媽媽,如果您能信得過我,這一切就交給我處理吧?!?/p>
阿舍爾一頓,偏頭看向剛剛拂過膝蓋站直身體的始初蟲種。
“你打算怎么處理?”
“道歉,解釋,賠償?!备枥麃嗩h首,似乎在嘗試把自己放在一個和人類等同的地位上,“以及向人類帝國要一個合理的說法。”
阿舍爾和歌利亞一問一答:
“什么說法?”
“這群暗殺者意圖傷害您的說法?!?/p>
“得到說法之后呢?”
“這是對蟲母的傷害,要按蟲族律法處置犯罪者和幕后者。”
“處置之后呢?”
“……接您回家?!?/p>
“那不是我的……”
“那就是您的家!”一直站在后方,一言不發(fā)烏云忽然揚聲,他緊緊握著染血的拳頭,金發(fā)散落在身后,眉眼堅毅又悲傷,只咬著腮幫子重復(fù)道:“那就是您的家?!?/p>
阿舍爾并不爭辯,“好,那算是我的家,但我現(xiàn)在還不想回去,你們懂嗎?”
迦勒沉聲道:“那我們就陪著您,等著您,直到您愿意回去為止?!?/p>
說著,他輕笑一聲,“媽媽,人類的壽命才有幾年?他們沒辦法一直陪著您,但我們可以?!?/p>
“媽媽有我們就夠了?!焙諣柍雎暎菑埥跸x母的面龐上浸染銳利,與身后的兄弟一般,望著不遠處高級蟲族的眼底全是抗拒。
斯庫爾同樣開口:“人類是活不了幾年,但我們幾個可有得活,更何況我們比你們更年輕,到時候就是你們老到走不動路,我們還能繼續(xù)陪在媽媽身邊?!?/p>
耶夢加得:“是啊,你們哪來回哪兒去吧,這里有我們陪著媽媽就夠了?!?/p>
哈提:“媽媽喜歡人類世界,我們也喜歡,和你們這群看不上人類世界的家伙沒有任何共同語言,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