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旦爾塔的渴望會變成點燃原野的火苗,而獨身守著創(chuàng)始者號的祂,則會像是一個變態(tài)的偷窺狂,在隱秘且不為人知的角落里細細感受著那股情緒的起伏變化。
最開始是被侵擾了平靜的不耐煩與排斥,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抗拒的情緒在減少,相應而來的是好奇、期盼,以及逐步增長的,對另一個共生者猶如深淵般的惡意與嫉妒。
為什么就是祂呢?為什么會是旦爾塔呢?
明明祂們誕生于同源,在旦爾塔為蟲母獻上心臟的那一刻,祂們因為共生者造就的愛意,而擁有了相同的擬態(tài)模樣,變成了想要討好蟲母的一員。
祂們彼此之間的關系就像是照鏡子,可幸運兒卻只有一個。
這才是最殘酷的真相。
不論是祂,還是現(xiàn)在追著想當狗的那個蠢貨,祂們都不如旦爾塔幸運,也都失去了和蟲母認識的最好機會。
誰能不嫉妒?
誰都不可能不嫉妒。
始初蟲種深邃的黑藍色豎瞳里劃過難以被捕捉的情緒,祂是不會對蟲母撒謊,但并不意味著,祂不會隱瞞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細節(jié)。
“您知道嗎?”祂緊緊盯著阿舍爾那雙漂亮的鉛灰色眼瞳。
阿舍爾:“什么?”
“您很完美,完美到足夠吸引我們中的任何一個?!?/p>
對于來自蟲族成員的贊美,阿舍爾已經(jīng)可以完全面不改色了,就他來看,蟲族子嗣對于他們的蟲母生有過于夸張的濾鏡——就好比王蟲的第一個伴侶瑟維拉。
……唔,好像也是始初蟲種呢。
阿舍爾面不改色,“所以呢?”
“所以,旦爾塔愛上您是一個必然的結果,而我在從未見過您的時間里,也會被您吸引。”
“祂擁有您的一切,而我卻一無所有?!?/p>
于是祂從一個淡漠如機械造物的戰(zhàn)艦意識,變成了一個瘋狂的、在陰影里嫉妒自己的共生者的窺視者,祂無時無刻不渴望著將旦爾塔取而代之,只能通過共生者傳遞的零星亢奮,如癮君子般欲壑難填,甚至幻想待在蟲母身邊的始初蟲種是自己。
祂卑劣又刻毒,于是決定在這場難得的相遇里,想辦法留住蟲母。
始初蟲種嘴角微動,露出一截很細小的弧度,“您完美無缺,我想邀請您在這里做客一段時間。”
祂這樣夸贊道,然后略著重咬著“邀請”一詞的音調(diào)。
阿舍爾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
噠。
精致的瓷杯被輕輕放在了小幾上,他道:“謝謝你的邀請,雖然我很喜歡這里,但做客就不必了?!?/p>
始初蟲種身形靠前,做傾聽狀,“請問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當然,”在斯文蟲面前,阿舍爾也不介意保持禮數(shù),這樣誰的臉上都好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p>
祂的臉上劃過淡淡的失望,又不死心地問了一遍,“真的不可以嗎?”
阿舍爾微微瞇眼,他試圖從對方的眼底看到更多,但顯然失敗了,比起創(chuàng)始者號外面的那兩個,眼前的這個始初蟲種顯然更難應付。
于是他搖搖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