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松林的深入,原本圍繞在旦爾塔周圍的隊伍逐漸開始分散。
向東方、向南方,也有向著西方、北方的。
原先聚攏的路線散開乘數個方向,松林濃蔭之下零落的光斑里,很快就只能看到全速前進的始初蟲種。
舌紅的血肉與這片蔥綠的深林格格不入,交錯的枝丫、樹叢是一道純天然的屏障,足以阻擋來自天空上方的窺視。
上一次讀檔里本該出現(xiàn)在潟湖附近的機械鳥現(xiàn)身了。
喑啞的嘶鳴響徹深空,入侵者原本對獵物的勢在必得,因為這片過于濃密的叢林而變得粉碎。
但無頭蒼蠅似的慌忙不過是短暫幾秒,很快,來自蟲母的馨香就為它們指引出了大概的方向。
這片陸地上的蟲母太過稀少、珍貴,若是不曾遇見過,或許任何生靈都無法想象被蟲族奉若珍寶的蟲母到底有多香、有多吸引人。
當然,偶爾像是批發(fā)貨物一般出現(xiàn)的劣質蟲母除外,它們就像是上好香料中摻雜的生物堿,兼具毒性和成癮性,卻因為美味而被掩蓋成最低等的“消耗品”。
被血液寄生的機械鳥或許不會被劣質蟲母吸引,卻一定會被純血的、滿身馨香馥郁的中級蟲母吸引。
在它們憑借控制者的精神力屏蔽于沼澤濕地來去自如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次嗅聞過蟲母身上的香。
干凈,清新,暖暖的帶著些甜,像是它們很久以前,不曾被血液寄生時品嘗到的漿果。
是能看到蒼穹和曠野的自由。
好香。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尤其是在對方生氣、快樂、憤怒的時候,那樣的香氣會愈發(fā)濃郁,濃郁到變成了吸引機械鳥的餌食。
在跳動著貪婪的血液深處,是它們岌岌可危的、最后一絲意識的留念。
被深紅色觸須爬滿眼球的機械鳥群盤旋在密林上空,交錯的巨大松木不適合它們下降廝殺,便只好憑借空氣中零星的甜,延續(xù)著對獵物的追蹤。
畢竟比起會累會餓、需要修整的蟲母,它們這樣的改造體無懼疲勞,甚至只要它們想,夜以繼日的追捕也足以實現(xiàn)。
松林上空的嘶鳴如影隨形,像是怎么都甩不開狗皮膏藥,一聲聲刺耳的叫聲惹得阿舍爾不禁心煩。
原始形態(tài)的始初蟲種速度快如閃電,在密林中繪出一道漂亮的紅。
為了便于青年對外界情況的感知,旦爾塔胸膛部位的活巢裂開一道黏連著血肉脈絡的縫隙,正好足夠阿舍爾看到周圍迅速退開的樹叢。
由怪物骨骼和血肉搭建起來的活巢充滿了驚異和恐怖,但當看到內里蜷縮著的蒼白青年時,又多了幾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