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利亞微微俯身,撩開了青年散落在后頸的碎發(fā),手指靈巧,將純白的領結繞著猩紅吊墜系了一圈,輕輕一扯,便是一個漂亮的小蝴蝶結。
望著鏡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阿舍爾有片刻的怔然,他五官……什么時候精致到了這種地步。
“您是蟲母,不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會逐漸趨于完美,這是蟲神贈予媽媽的禮物?!?/p>
歌利亞似乎看出了青年的疑惑,他一邊解答,一邊半跪在地,一點一點地將手套套于阿舍爾的指尖向上拉扯,直到與袖口接觸,徹底覆蓋那塊白皙的皮膚。
“嘖,”迦勒靠在一側,臂彎間掛著一件深色的antelet外套,“差不多了吧?”
“嗯?!备枥麃啈艘宦?,“我再檢查一下。”
“檢查什么?”阿舍爾不解。
半跪在地的歌利亞仰頭看了看青年,手指精細地丈量過任何一個可能會露出皮膚的衣物縫隙,以確保不會真正地露出屬于蟲母的肌理,“您現(xiàn)在的皮膚很脆弱,并不適合接受光照。”
“我會這樣多久?”
“不會很久的。”歌利亞起身,給迦勒讓開了位置。
后者上前一步站在蟲母背后,滾燙的目光描摹過那對從正好從衣料缺口處延伸出來的漂亮翅膀。
他接過了歌利亞未曾說話的話,一面將輕薄的antelet外套覆在青年的肩頭,盡可能地遮擋住那對垂落至蟲母膝彎部位的蟲翼,“小心注意的話,一到兩個月就行;要是中間出現(xiàn)意外,時間就不好說了?!?/p>
話落,迦勒輕拍掌心后退半步,他的眼神近乎熾熱地望著被他們像是洋娃娃一般打扮出來的蟲母,全然是贊美和癡迷。
“您真的很完美?!备枥麃喓敛谎陲椬约貉鄣椎南矚g。
一切穿戴完畢的青年后撤半步,他環(huán)抱手臂,皮鞋的鞋跟輕輕在地板上敲了敲,“現(xiàn)在呢?可以讓我見他們了嗎?”
“當然?!?/p>
緊閉的門被歌利亞推開,瞬間幾十道目光齊刷刷看了過來。
芬得拉家族的成員——每一位高級雄性蟲族,此時都目光灼灼地盯房間門口靜立的青年,他們的視線隱忍又克制,卻依舊難抑那股滾燙。
“媽媽!”坐在沙發(fā)上的芬里爾想起身,卻被斜倚在墻邊的烏云單手按了下去。
沉淀數百年的高級蟲族強大到令人生畏,初生牛犢的白發(fā)子嗣們毫無反抗能力,只能一個個被壓著肩膀坐在長條沙發(fā)上抓心撓肺。
“媽媽你沒事吧?”
“媽媽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烏云嗤笑一聲,“你們是沒斷奶的幼崽嗎?除了叫媽媽還會干什么?”
“我們是只會叫媽媽,”赫爾的神情里冷意十足,他一眼就看到了烏云眼底的陰鷙,“至少比你們好?!?/p>
烏云:“你什么意思?”
哈提冷笑,“還用說?我們可沒有被媽媽留……”
“都閉嘴?!?/p>
蟲群任何爭吵對峙,只要有阿舍爾開口,那么一切必然會安靜下來。
阿舍爾先看了看幾個坐立不安的白發(fā)子嗣,用眼神安撫了他們,“我沒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