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德維持著原來的動作,甫一抬頭,便看到了正垂眸注視著自己的青年。
那張臉不論從什么角度看,都美好得過分,是每一個雄性蟲族都渴望在夢里碰觸到的對象。
——只是蟲族并不做夢。
伽德訥訥片刻,迅速收回了手,有些不自然地背在身后,藏在碎發(fā)下的耳廓輕微發(fā)紅,又一次問道,“抱歉,沒經(jīng)過您的同意就碰了您,我只是怕您扭傷腳踝?!?/p>
“沒事?!?/p>
阿舍爾若有所思。
從重逢到現(xiàn)在,蟲群們的變化不僅僅在于他們變化后的打扮和氣質(zhì),更在于他們對待蟲母的態(tài)度。
過去在始初之地的時候,阿舍爾其實很容易就能在雄性蟲族的身上,感受到一股他們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覺到的壓迫性和威脅性;哪怕蟲群們擁有俊美的擬態(tài)作為掩蓋,但源自于氣勢和物種上的落差,依舊會讓阿舍爾覺得危險,便下意識想要防備、遠離。
這樣的落差,不是說他變成蟲母就可以撫平。
而現(xiàn)在,那種潛藏于雄性蟲族眼神、動作里的強勢在消退,變得很淡很淡,到了一種近乎于無的程度。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不存在……
阿舍爾忽然俯身,指腹輕輕落在了伽德的眼角。
那一瞬間的距離拉近,他看到了伽德驟然尖細的豎瞳,散布在眼眸深處的熾熱和占有的欲望有一瞬間的暴露,卻又伴隨著豎瞳銳角放緩的變化,而煙消云散。
嗯,不是不存在了,而是比以前更會掩藏了。
“媽媽……”
望著伽德看起來略顯無辜和茫然的神情,阿舍爾沒有戳破那層藏匿情緒的脆弱薄膜,只是拍了拍伽德的肩頭,示意對方起來,“我沒事,繼續(xù)走。既然不愿意說旦爾塔的事情,那就趁著見到祂之前,先說說我離開后的事情吧。”
阿舍爾能察覺到自己與蟲群之間,似乎存在有某種在時間流速上出現(xiàn)的詭異問題。
他離開的半年說多不多,說少倒也不算少,但若是叫一個處處落后的種群想迅速跨越原始,哪怕他們擁有再強大的知識庫和科技儲備,也無法在半年之內(nèi)達成現(xiàn)今的效果。
阿舍爾可以很確定地說,他和他們之間時間長的差異,只大不小。
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