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庫亞急忙開口,卻在即將脫口而出第二個字眼的同時再一次閉嘴。
牙齒狠命咬著嘴里的軟肉,他竭力抗拒著自己下意識想在地表蟲母表現(xiàn)出來的順從。
不可以……庫亞你不可以這樣……
但這點兒細微的聲音,卻無從躲過阿舍爾的注意。
阿舍爾:“我比較好奇,明明你也是不情愿的,為什么還要繼續(xù)縱容王蟲的行為?只因為他是孕育你的對象嗎?”
有關(guān)于王蟲、庫亞的事情,塞克拉并無隱瞞,在冰原上的那些日子里,足以阿舍爾了解完并在腦海中勾勒出大概情景。
比起塞克拉那副直腸子性格對庫亞單一的理解,阿舍爾更傾向于對方深藏著某些苦衷,才受制于王蟲。
當(dāng)然,這也是阿舍爾之前一廂情愿的猜想,不過等他真正見到庫亞后,原先50的猜測可能,立馬升高到80以上。
庫亞忍下地表蟲母對那些秘密悉知的震驚,他第一時間想到是塞克拉告訴了對方的一切,但很快庫亞又在心中搖頭,自父親、兄長他們被王蟲吞噬,他是唯一一個知道劣質(zhì)蟲母培養(yǎng)秘密的蟲。
對于秘密被揭露,庫亞沒有恐懼,有的只是一種塵埃落定的輕松,甚至他早就期望有這么一天了——最好是能在殺死王蟲的同時,把他這個魔鬼的走狗也一起殺了……
這才是他應(yīng)該得到的結(jié)局。
不知怎的,傷痕累累的高級蟲族心下舒了口氣,他在確定了地表蟲母的力量,以及塞克拉的狀態(tài)后,整個蟲緊繃的精神都相應(yīng)松弛了很多。
他隔著布料凝視著青年的眉眼,似乎想要記住對方的模樣,但行為上卻依舊保持緘默,似乎是做好了一言不發(fā)的準備。
阿舍爾沒有放棄,而是另尋他路,“你就不想徹底擺脫王蟲的控制嗎?然后和塞克拉重新開始生活嗎?”
……他想,但是他不能。
庫亞默然,藏在白布下的嘴唇顫了顫,咽下了一切。
被蛛網(wǎng)纏繞的高級蟲族就像是一個不會說話的木偶人,除了最開始說過兩句話,再之后任憑阿舍爾說什么,都只以沉默應(yīng)對,宛若撬不開的蚌。
如果是面對一個苦大仇深但還愿意開口的蟲,阿舍爾覺得自己有80的把握勸降;但是當(dāng)他面對一個徹底不愿意說話的對象,再有把握的事情都能一降再降。
蹲到小腿有點麻的青年輕嘆一聲,他拍了拍褲腿站直,面對鋸嘴葫蘆似的高級蟲族,只輕聲道:
“最近一段時間我都會在松林里,如果你改變主意了,那就來找我吧。”
話落,青年轉(zhuǎn)身向遠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