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蟲母的緣故而時刻注意始初蟲種的伽斕是一個放緩速度的。
很快,另一側(cè)的伽德和前方開路的烏云也一一減速,直到它們憑借對周圍的探知,暫時在一處近乎筆直的石壁前徹底停下。
烈風被石壁擋得稍緩,細密的舌紅鱗甲在小怪物的腹部如鱗蛻般綻開,露出了內(nèi)里柔軟的血肉。
活巢開裂,那一瞬間甜香幾乎沖到它們的天靈蓋上。
在雄性蟲族們滾燙熱烈的目光中,濕漉漉的蟲母露出那張線條紛繁的潮紅面龐。
“媽媽,好香?!?/p>
在小怪物之后,第二個學會說話的是作為后來者的烏云,雖然它的發(fā)音十足奇怪,但也無法掩蓋蟲族天生的好嗓音。
烏云沖著活巢的方向微微探頭,它總是用著性感又沙啞的聲音說著最叫人羞憤的話——
“……好多水,”它歪了歪頭,氣味感知器官內(nèi)全然被撲鼻而來的甜香覆蓋,“請問,喝,可以嗎?”
被教育要禮貌的子嗣,總是愛用倒裝句向它的媽媽提出極其為難的請求。
阿舍爾眉尾微抽,像是之前好幾次重復的對話一般,冷漠決絕:“不可以?!?/p>
只是他那張秾艷的臉實在太沒有威懾性,好在小怪物壓低的嘶吼聲讓烏云暫退了那股渴望。
始初蟲種的恐嚇要比紅著臉、渾身無力的小蟲母更有作用。
見烏云后退,還沒學會說話的伽德、伽斕一一上前看過阿舍爾后,小怪物才吝嗇地半合活巢,將青年困在僅有自己可見的空間。
對此烏云和伽德伽斕早已見怪不怪,哪怕心里又嫉妒又發(fā)酸,但奈何是人家長出了活巢,它們也只能認輸。
三個人高馬大的雄性蟲族清一色探著腦袋,試圖從始初蟲種緋紅漸變的鱗甲背后窺視到蟲母的痕跡。
但高大健碩的小怪物可不給它們這個機會,只故意用飽滿且爆發(fā)力十足的背脊、尾勾擋住了全部。
風沙肆虐有十分,而挺立的石壁則擋住了八分。
小怪物將活巢內(nèi)的青年困在自己與石壁之間,原型逐漸擬態(tài),露出了那張對于絕大多數(shù)人類來說是天菜的面孔。
他鼻翼翕動,捕捉著甜絲絲的氣味分子,在蟲母視線不曾注意到的角落里狼狽吞咽唾液,一如活巢內(nèi)貪婪品嘗青年甜度的血肉。
那些猜想,確實是阿舍爾的自欺欺人,不過已經(jīng)逐漸能摸到青年想法的小怪物并不準備告訴對方這個事實——只有不知道,祂才能有更多的機會。
“……真的沒問題嗎?”長時間被活巢包裹的阿舍爾聲音還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