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huán)繞在青年小臂上的尾部收緊,但還撫在尾勾上的手指卻依舊溫和小心,似乎并不在意又一次被勒緊后綻出血珠的傷口。
血水被猩紅的尾勾吸收,哪怕是劣質(zhì)蟲母所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也是香甜惑人的。顯而易見,怪物并非無動于衷。
“所以……”
阿舍爾抿唇,溫熱的指腹抵著尾勾上的鱗甲蹭了蹭,“……別生氣好嗎?”
柔和地像是一灘水,這是曾經(jīng)在阿舍爾實驗室中的工作人員從未見識過的模樣。
……又是這種感覺。
古怪的吸引力,和難以被拒絕的撫摸。
尾勾尖端緊繃,本體藏匿在母巢生殖腔中的小怪物,用靈敏且成蛛網(wǎng)般的感知神經(jīng)映射出了青年昳麗的模樣。
有種脆弱孤寂,又驚心動魄的美。
此刻始初蟲種的詞語庫極端匱乏,祂甚至無法形容自己“看”到的場景。
直到漫長時間過后的某一天,那時候已經(jīng)用人類姿態(tài)活動多時的祂,才對這一段畫面恍然大悟——
是升起晨光后被濃霧籠罩的星球山巔,被霧氣覆蓋的光溫柔到了極致,而對本能至上的小怪物來說是極致的誘惑。
山野誕生的小怪物不曾受過教化,祂天真也殘忍,一切行為憑借本能。
在還不能理解這古怪的吸引時,始初蟲種便懵懂地選擇了祂所有認知中,對孱弱的母巢最有利的決定——
高高挑起蟲卵尸體的尾勾動了,它靠近阿舍爾微抿的唇,在青年不可置信的眸光中抵了上去。
松軟的卵膜還有點潮意,浮動在鼻腔間的味道腥氣十足,令阿舍爾有些輕微的反胃。
小怪物的行為指向明顯到了阿舍爾都無法裝傻的地步。
——祂要他吃了它,吃了自己的“孩子”。
他嘗試爭取:“我自己來……可以嗎?”
敏銳的怪物察覺到母巢的抗拒,刺穿蟲卵的尾勾懸空在原位一動不動,避免了青年想要糊弄躲避的心思。
抵著唇的卵被向前推了推,片刻僵持后,阿舍爾擰著眉頭,不情不愿地張開了嘴。
他只能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散發(fā)著甜腥的卵入口觸感詭異,像是一塊圓滾滾的果凍,溫度還未曾完全涼透,不過當事人卻因為排斥而不愿意使用牙齒。
被始初蟲種操控的尾勾冷漠至極,一點一點將其向更深處的地方推動。
于是青年的脖頸如天鵝般伸展,狹窄的喉口被一寸一寸撐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