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問就好!”面對正色的年輕蟲母,塞克拉不由自主用上了敬語。
阿舍爾眉眼微彎,聲音依舊溫和,“如果沒有遇見我們,你原本準(zhǔn)備在地表做什么?”
“……大概是找到同類吧?!比死行┟悦?,將自己本來的想法告知了對方。
塞克拉:“其實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不論如何,我只是想離開天空之城,離開母、王蟲,以及庫亞。”
提及“庫亞”時,塞克拉的神情浮現(xiàn)出種兩項矛盾的情緒,是厭煩排斥,也是斬不斷的記掛。
對于“庫亞”這個名字,從塞克拉的敘述中,阿舍爾也并不陌生——曾經(jīng)的同卵兄弟,兒時最好的伙伴,長大后的不理解與背叛,以及最終的分道揚鑣。
阿舍爾循循善誘,“可單純地離開并不能解決問題。你離開了,云端之上的王蟲也不會因為你而少吃一口肉,獵殺新生蟲母和高級蟲族的活動也不會停止?!?/p>
塞克拉臉上閃過迷茫。
如果不是演技極好,那就是真的單細胞生物。
這樣看起來太好懂了。
阿舍爾心中留意,繼續(xù)道:“所以,面對這些,你不想做些什么嗎?比如拯救?比如反抗?”
拯救誰?
拯救那些可能淪為肉畜的蟲母和高級蟲族嗎?
反抗誰?
反抗久居高位,已經(jīng)完全破壞蟲族循環(huán)特性的母親嗎?
帝都星上,很多實驗室的同僚都以為阿舍爾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卷王實驗狂,幾乎很少人知道他也是個能言善辯的。
畢竟藥劑研究不便宜,平日放在實驗室內(nèi)可隨意取用的藥劑材料,價格說出去只多不少。
一整個研究所里那么多實驗室,上頭分配的資金卻是固定的,至于自己的項目里能得到多少支持,要么靠手里的成績、要么靠一張嘴皮子,至于阿舍爾……
他二者都占,才能一向在整個研究所里都擁有最好的實驗器材和藥劑材料。
于是此刻,面對被看透八成性子的塞克拉,阿舍爾游刃有余,完全就是大人哄小孩的姿態(tài)。
至于塞克拉自己……
本就一根筋的高級蟲族因為王蟲吞噬同類的操作,哪怕在天空之城上都沒怎么接受過教導(dǎo),他的同類、他的長輩早死于王蟲腹中,自然也沒誰告訴他正確與錯誤。
他如一片白紙,算不得聰明,但好在身處黑暗,也因本性而保留了幾分對正確的模糊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