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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嘰喳喳的聲音回響在阿舍爾耳邊，他低著腦袋，半晌沉默不語。

一直被蟲母當枕頭靠著的旦爾塔微妙地察覺到什么，祂迅速沖著幾個同族使了使眼色，當說話聲逐漸平復后，旦爾塔才用猩紅血肉構(gòu)成的藤蔓小心蹭了蹭阿舍爾的指尖。

然后被青年反手緊緊握住了。

旦爾塔帶有幾分故意道：“媽媽怎么了？”

“……沒事?！卑⑸釥栄鹧b沒事抬頭，但發(fā)紅的耳廓卻暴露了他藏起來的不平靜。

伽斕若有所思，“媽媽的筑巢期過了？”

“應(yīng)該……過了。”

阿舍爾抿唇，“筑巢期”三個字就像是某些羞恥記憶的開關(guān)，只要一提起，就能讓他被迫想到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怕試管冷喊著子嗣去給蓋被子，心疼被人踩的地毯，關(guān)心一直“上班”的馬桶，抱著烏云的腦袋說這金發(fā)和垃圾前夫哥有幾分像……

他一想到烏云金燦燦的板寸、實驗室穿著毛衣的試管，以及鑲金邊的馬桶，就更覺得頭疼了。

“這兩天，辛苦你們了。”阿舍爾說這話的時候，聲線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顫，他也沒想到筑巢期的自己能那么奇怪。

不過，最讓阿舍爾意料之外的是，他從未想過，自己筑巢期每一次奇奇怪怪的想法，均得到了事事有回應(yīng)的待遇；就是他自己回想起那些事情的時候，都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可蟲群子嗣們，似乎從未覺得不耐煩。

——每一個無厘頭的發(fā)問和要求，哪怕再天馬行空，他都能在蟲群中的每一個成員身上得到最真誠且妥帖的回應(yīng)。

就好像當你提出棒棒糖可以飛的時候，周圍的同伴不是嘲笑你的臆想，而是陪你思考怎么才能讓棒棒糖飛起來。

阿舍爾忽然抿了抿唇，露出了一個不那么明顯的淺笑，恢復狀態(tài)后的羞恥心令他耳廓發(fā)紅，但這顆容易害羞的心臟卻飽飽漲漲，像是被什么甜兮兮、暖融融的蜜糖填滿了似的。

他沖著蟲群們露出了一個更加清晰的笑容，“謝謝。”

“媽媽不用對我們說謝謝?！辟が斖嵬犷^，濕漉漉的小狗眼里閃過幾分不好意思，“這本來就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p>

可在阿舍爾從前接受過的教育和經(jīng)歷的生活里，沒有什么事“本該如此”的，基于蟲族社會的特性，阿舍爾沒有反駁什么，只是輕聲道：“那也不會耽誤我的感謝?！?/p>

說著，阿舍爾眨了眨眼，那張漂亮卻時常布滿冷意的面孔上，增添了幾分薄薄的溫柔，“總之——這段時間還是辛苦你們了，筑巢期的那些反應(yīng)……我確實比較意外?！?/p>

何止是意外，那簡直就像是被附體了一般的失控，在此之前阿舍爾根本想象不出來自己會變成那副樣子。

“不辛苦，”烏云咧嘴，抬手抹了一把自己格外扎手的金色寸頭，“媽媽那個時候很可愛?！?/p>

最會陰陽怪氣、給蟲挖坑推著人家往下跳的迦勒立馬開口，從不停歇地給自己的每一個同族穿小鞋，“哦呦，你的意思是媽媽現(xiàn)在就不可愛了？”

烏云：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