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jié)（上）（第2頁）

李月非常存疑。

中途，楊恬把薛劍叫出來，問他什么意思。

立春，天還是冷，火鍋店門口很熱鬧，薛劍側(cè)身給她擋住陰風(fēng)。兩人身上都有股辣鍋味，嗆得他咳了兩下。

她微微嘆氣:“薛劍，你叫我來干什么？”

“我想見你。”他直接說，嗓音咳嗽得有點沙啞。

楊恬驚呆了，她從來沒見過有人追求得這么直接，就是成峻最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他也是走兩步退一步，薛劍一口氣就要走九十九步。

她皺起眉，手無處放，猛地插進兜里。她想起同學(xué)會那天，薛劍看向她，也是把空著那手藏在大衣口袋，想必和她一樣心情。

“我知道這么見你很生硬，我也不想那么唐突，但就像你說的，我們都大了，年紀(jì)一大，事就變復(fù)雜?！彼f，“那天同學(xué)會我本來要飛沙特的，但我又想去看一眼，我想賭一把。”

她盯著腳尖，片刻說:“我們該回去了。”

“楊恬，我見你一次不容易，讓我說完。”薛劍跨步擋在她面前，他穿得板正，有種沉悶的正式，“很多年了，從你跟林廣在一起，到你有了其他男朋友，再到你結(jié)婚，我一直在追求你，但不知道為什么，越追求反而推你越遠?！?/p>

“你別這樣…你是個大人！”

“對，因為長大，所以利弊得失想得更清楚。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自己對你是什么感情。”他不羞不臊坦然自若，“聽到你離婚我非常高興?！?/p>

“…”

“按你當(dāng)時說法，你結(jié)婚是為了更好的生活。但你沒告訴我什么是好，你總是語焉不詳，含含糊糊，讓我猜來猜去?！彼笸艘徊剑]有逼近，他站在原地，沉靜地直視她，“如果是我理解的那種好，你不妨考慮一下我，你前夫能給你的，現(xiàn)在的我可以給你更多?！?/p>

楊恬深吸一口氣:“薛劍，我已經(jīng)不是你想象中的我了?！彼竦溃拔乙郧跋矚g吃火鍋，后來上班把胃搞壞了，不能再吃辣了。你喜歡吃辣的我，等你發(fā)現(xiàn)我變了，你很快就會后悔的?！?/p>

正如她喜歡她想象中的成峻，當(dāng)真正的成峻脫下那層皮套，她立刻避之不及。

而薛劍沒有回應(yīng)她的廢話，他不是傾聽者，也不是辯論者，他是一個客觀的行動者:“給我一個機會。”他停頓，“至少別躲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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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變，薛劍也在變。上學(xué)那會，他很向著她，聽她說話，寡淡回答“好”，“可以”，最后她拒絕他、不要他了，他也只是靜靜站著。

不要躲著我、不要讓我猜來猜去。祈使句，輕了是索取，重了是命令，時間真神奇，薛劍的形象從和緩的白霧凝結(jié)成堅硬且不可忽視的實體。

楊恬不記得他們做過什么，值得他一直惦記。

她主動拉過他手，僅此而已了，她送吻未果，薛劍嚇得敏捷一躲，她只親到鬢角。

他頭很硬，楊恬嘴很痛，他去醫(yī)務(wù)室拿冰袋，貼在她微腫的嘴上，瞧她嘴巴撅著，水汪汪眼睛望他，他手一抖，扶額收回手:“還是你自己來吧，我不行?！?/p>

后來一直維持手牽手的關(guān)系。偷著牽，在樓道拐角牽一會，再沒事人一樣回去。

薛劍很內(nèi)斂，當(dāng)著別人面，他很少主動和她搭話，就算想跟她說什么，也得照樣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