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仍是不動(dòng)聲色的平靜,可胸腔里卻似有驚雷滾過。
他見過太多阿諛奉承的效忠,聽過無數(shù)華而不實(shí)的誓言,卻從未有人能像她這般,將性命與忠誠如此坦蕩地?cái)傞_在他面前。
可這一刻,蕭賀夜竟起了私心。
他多么不希望許靖央只將自己當(dāng)做他的純臣。
她其實(shí)可以索要更多。
夜風(fēng)掠過樹梢,沙沙作響。
良久,他緩緩伸出手,握住了她微涼的手指。
他的掌心溫?zé)岫辛?,將她修長的手完全包裹。
“一將功成萬骨枯,你想為本王送命么?”
火光映照下,蕭賀夜深邃的眼眸里暗流涌動(dòng)。
最終,他只是緊了緊握著她的手,又慢慢松開。
蕭賀夜說:“只要你同本王的心是最相近的,那么便是最好的報(bào)答。”
許靖央沒有回答,兩人默契地沉默了片刻。
蕭賀夜薄眸看向火堆:“火要滅了,本王讓他們再去撿點(diǎn)柴回來?!?/p>
“不用,馬車?yán)镉?,是木刀她們?zhǔn)備好的?!?/p>
“你這五個(gè)女兵倒是不錯(cuò)?!笔捹R夜說罷,和許靖央一同起身,從馬車?yán)锉砟静?,一起添置進(jìn)火堆中。
他二人擺弄一會(huì),許靖央說:“王爺是打算在此一直留到天明嗎?”
蕭賀夜撥弄木柴的動(dòng)作微頓,冷淡道:“你若想去休息,盡管去,本王一會(huì)就走,等你的好消息傳來,再命使臣團(tuán)前往河安郡,接你回京。”
許靖央放下木棍,鳳眸炯炯。
“我是想說,王爺身上霜露很重,多半是日夜疾馳來到這兒,若是不嫌棄,可以在我這兒將就睡一覺?!?/p>
“在這兒?”蕭賀夜揚(yáng)眉,“怎么睡。”
許靖央道:“我馬車?yán)镉袎|子?!?/p>
蕭賀夜反問:“那你呢?難道要守著本王休息?”
“我也睡?!?/p>
許靖央說罷,蕭賀夜眸色深深,火光陡然在他眼底跳躍起來。
“那就是一起?”
“嗯?!痹S靖央點(diǎn)頭,“我去拿墊子。”
見她起身,蕭賀夜大掌放在膝上,緩緩撣了下衣袍,起身跟了過去。